屈眳看了一眼那邊已經快要將營帳內外燻了一遍的侍女,回頭道,“還沒有。水澤旁邊蚊蟲甚多,不忙個一會,恐怕是不行的。”
半夏啊了一聲,她看著自己腫的和豬蹄似的手。
“……”屈眳順著她的目光下來,看著她手上的包。他眯眼看了會,低頭下來,還沒等她反應,舌尖就已經舔舐在她的手背上。
溼軟的觸感驚得半夏幾乎整個人都要跳起來。
她就要一把抽回自己的手,但屈眳的力氣可要比她大的多,她手腕一動,他立刻扣緊。
“幹甚麼!”半夏道,她滿臉通紅,恨不得立刻跳起來逃走。
“蘇己的手都已經腫成這樣了,我替蘇己治一治。”
半夏臉漲得通紅,她不斷的使勁想要把手給抽回來,“有那麼治的麼?”
“有,附近野人都是這麼治的。野人弄不來巫藥,蚊蟲叮咬的腫痛又實在惱人,所以有這麼一個辦法。”
屈眳說的慎重其事,半夏都忍不住愣住了。他這麼個說法,倒是像她不知好歹了。
“算了。”半夏還是想要挽救一下,“過一會,應該就能消腫了。”
屈眳手一鬆,半夏把手抽回來。手背上留有一道水痕,是舌頭舔舐留下來的痕跡。
她頗為不自在的坐在那裡,那邊侍女們都在幹活,她不好過去給人添亂。又把頭上的袍子給拉起來。
“過一會就好了。”屈眳看那邊燒灼艾草的濃豔滾滾騰起。
“還有多久才到雲夢澤?”半夏坐在那裡好半會都不知道要和屈眳說什麼。
屈眳聽到她問,頗有些驚異的揚揚眉,“蘇己怎麼這麼喜歡雲夢?”
雲夢是楚國的第一大澤,中原諸國都知道雲夢的大名。不過她這麼急切盼著去雲夢,著實讓他很意外。
這個天,一般女子都不愛出門,不僅僅陽光會灼傷她們嬌嫩的肌膚,更是這熱浪抵擋不住。若不是擔心她在郢都的安危,讓她暫時遠離是非,也不會選在這個時候過來。
但她的表現,不但沒有半點不滿,反而有股迫不及待?
“嗯。”半夏斂了臉上的著急神色,她衝他笑笑,“難得來一趟,自然要好好見識一下了。”
屈眳聽這話,眉梢一挑。
“你這麼帶我出來,楚王不會把你如何吧?”半夏小心問道。
屈眳有些意外,“國君為何要對我怎麼樣?”
“那就不會?”半夏說著,心頭上懸著的一顆石頭落地,“那就太好了。”
“國君雖然年少好玩,但還不是蠻不講道理的人。”屈眳給楚王說了一句話。
“嗯。”半夏想起那個蜜色膚色的少年,還是有些心有餘悸。
她總覺得這個少年楚王,不像別人嘴裡說的那樣頑劣不堪。真正頑劣的人不會有他那樣的氣勢。
“楚王或許看上去不是他表露的那樣?”半夏搜腸刮肚的和屈眳說著她對楚王的觀感。
屈眳聽後,神色平靜,沒有多少表示。
不多時侍女們把營帳給整理好了,請半夏過去休息。
野外的條件比不上在郢都,營帳內外用艾草燻了一通,蚊蟲是沒有了,但也熱的厲害。幸好取水方便,侍女們提來了水給她洗浴,換了簇新的衣裳之後,才稍稍覺得好些。
接下來幾日都是過著這樣的日子,幸好走水路,要比走陸路快的多。
她坐在舟艙裡,百無聊賴的撐著下巴看外面的風景。
現在她已經在雲夢澤裡了。
雲夢澤裡的風景處處不同,山川水澤,甚至當地的人情風貌都大不一樣。她已經不記得自己最初在哪裡出現了。
那時候她迷迷糊糊的,只覺得水從鼻子嘴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