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起了好勝的心思,端正坐在那兒,開始寫給他看。
她一絲不苟,沉下心來寫字。屈眳坐在那裡,見她滿臉認真,不由得有些出神。
半夏一張臉,生的和此刻要求的女子端莊長相不太一樣。時人認為女子端莊最好,面廣額圓,是為富貴之相。
她臉天生就生的小巧,也就比女人一隻巴掌大點,五官精緻。在旁人看來,一眼之下,也是讓人怦然心動的美人。
屈眳看她垂眼寫字,她應該是以前就學過,握筆提腕可見架勢。纖細的身形在燭火下一覽無遺。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又來這裡了。自從上次蘇己言中下雨之日後。父親對她格外重視,就連放在她身邊伺候的侍女和奴隸都要比之前多出許多,只要她真的有事,不消半刻,他就能知道。
可是偏偏他還是來了。
畢竟有救命之恩,還是親自過來看看。畢竟楚人都是善惡分明的性子,厭惡的話,恨不得親手殺了仇人。對待有恩之人,哪怕賠上自己的性命,也要保全恩人。
這麼一想,自己這麼做,也可以想得通了。
楚文和現代漢字幾乎沒有任何相似之處,她學的時候把楚文旁邊標一個對應的漢字,就這麼一個個學過來。
她寫的有些慢,不過好歹手很穩。她寫完之後,把手裡的布帛交給他看。
布帛上的字跡娟秀纖細,和她的人很像。她寫完之後,甚至把手裡的筆一放,露出個如釋重負的表情來。
“……”屈眳手裡拿著她寫過字的布帛,看她一時又露出了原形,盯她好會。
明明就是個少年,卻盯得她有些犯怵。好像又到了屈襄面前。
她老老實實坐好了,有了中原貴女該有的樣子,屈眳才回眼過來看她寫的字。
看了幾遍,半夏見他遲遲沒有出聲,不禁有些心跳加快。
她小心的覷著屈眳,此刻天色已經暗下來了,侍女點了不少燈,他垂首的時候,面上蒙上淺淺的陰影。
屈眳長相不錯,濃眉大眼,面上表露出一股少年人的英朗俊爽。
他察覺到她的窺探,直接抬眼看過來。半夏馬上低頭。
屈眳看了一遍,“還算不錯。”
半夏立刻高興的抬頭,她眼睛發亮。屈眳見到她笑容,竟然也露出了一抹笑容,察覺過來,又一陣惱怒。
“只是勉強還入人眼罷了,若是說好,那還談不上。”屈眳留下一句,他看了看外頭的天色。此刻外面已經泛灰了。
屈眳起身,轉身離開。
半夏送他出去,見著他的背影徹底消失在門外,她扯了扯嘴角,“喜怒無常。”
說笑就笑,說變臉就變臉。讓人猝不及防。
半夏想了好半會,也沒能想出能讓他這麼快變臉的緣由是什麼,乾脆到屋子裡去算了。
*
自從下了雨之後,郢都附近的旱情得到了極大的緩解,渚宮內的人總算是能鬆一口氣了。
因為下了幾場雨,外頭沒有之前那麼炎熱,渚宮裡的太子待不住,想要出去狩獵。屈眳和一眾少年貴族隨伺太子,一同出宮狩獵。
楚國境內多山川森林,郢都之外就是一片罕有人跡的林子。
太子帶人一頭扎到林子裡頭,半日沒有人影出來。
太子十三四歲,才學了御射沒多久,少年人精力旺盛,才學到了新的本事,就迫不及待的想要施展一番。
御射是貴族男子必須學的技藝,一旦學藝不精,上了沙場,就是被敵軍割去首級的命。
太子狩獵,一個為了玩鬧,另外一個也是為了操練自己學到的技藝,讓它更加熟練。
屈眳隨伺太子左右,太子身邊的隨從,全都是從郢都的貴族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