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都是尊卑,輕易混淆不得。之前那豎子給你準備的膳食,也就比庶人好那麼一些而已,竟然拿那些過來,真是欠教訓。”
半夏看看自己,她今日沒有華麗裝扮,也沒有帶婢女,可能就這樣,被人小看了。不過她對這些從來沒怎麼在意過,所以要不是屈眳在身邊,可能也就那麼忽略過去了。
“謝啦。”半夏知道屈眳好心,甜甜的道了一聲謝。
甜絲絲的嗓音聽得他心頭如同淙淙泉水流過。
屈眳知道她向來不在乎這些,只要能入口,給什麼就吃什麼,原本他都準備好說辭了,誰知她沒有提一起一句。
“你這樣,我也只能多幫你了。”
宋人準備的飯食,只能說是無功無過,吃完之後,屈眳沒有走的意思,直接留了下來。半夏從褥子裡爬出來,衣衫凌亂,簡直怕了屈眳。
屈眳從後面一把將她擒住,然後整個都拉回來。
白日裡胡鬧,晚上也胡鬧。半夏都不知道他到底哪裡來的那麼多的精力,好像他之前也不閒著的。
家老聽說屈眳又和半夏在一塊去了,急匆匆趕來,聽說兩人已經就寢。站在那裡好半會都沒有話講,搖搖頭揹著雙手自己回去了。
少主他是拉不回來了。
“你好像心情不好。”半夏靠在屈眳的胸膛上問。
親近的時候,他心情的些許變化,她都能察覺得一清二楚,現在雲歇雨收,她指尖滑過他胸口的那些撓痕,那些抓撓出來的痕跡被汗水一泡,越發明顯了些。
“無事,只是些許小事。”屈眳一把把她整個都抱在華麗。
“哦,些許小事,就能讓你不高興啦?”半夏仰首道,不過說完了,她別首,“算了,你不愛說也就罷了。”
她只是察覺到他的心情有些不好,隨口一問,他若是不想答,那也就罷了。
“真的就是些小事。”原本也就是一些些末小事,說了也就說了。說完之後,他感嘆,“家老還是把我當小兒。”
半夏趴在他胸口上噗嗤笑,屈眳仰頭,手指在她下巴上輕輕捏了一下,“笑甚麼?”
她不管說甚麼,笑甚麼,他總是忍不住要去多想,不把她話語下和笑容裡的意思全給掏出來才罷休。
“可能覺得伯昭你下手太直接了吧。”半夏笑了下,屈眳的做法的確是洋溢著年輕人的直接和狠絕,也難怪家老會遲疑。
“直接才好。”屈眳哼了一聲。說著抱住她往懷裡埋了又埋。
在傳舍內,夜裡是沒有任何歌舞的,入夜之後,眾人除非有事,不然都早早睡去了。外面一片漆黑,連月光都沒有,伸手不見五指。只有室內點著的這麼一點豆燈,添了幾許昏暗的光。
耳鬢廝磨好會,屈眳才從她懷抱裡抬頭,“真想以後也這樣。”
半夏手指捏住他的臉頰,“真的啊?”
她兩眼都綻放出光芒,甚至言語裡都不由自主帶上一抹希翼,不過她又立刻改口了,“算了,你這麼纏著我,你受得了,我還不行。”
屈眳壞笑,“不是女子都喜歡這樣麼?”
半夏抬手在他的額頭上輕輕拍了一下,“誰說女子都喜歡這樣了?”
她反正覺得挺辛苦的,屈眳抵在她的頸窩裡,笑了又笑。
兩人低聲說了好會,最後半夏終於抵制不住睏意,在他懷裡睡著了。她睡著的時候,不肯再躺在他的懷裡,嫌棄他身上剛硬的和銅一樣。醒著的時候抱抱還好,睡著了就是和自己過意不去。
小巧的鼻翼一張一翕,呼吸輕的不能再輕,在靜謐的夜裡幾乎都聽不到。
她的睡顏,不管他看了多少次,還是想看。
屈眳貼著她閉上眼,過了好會一同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