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住在屈氏宮邸的時候,和這位家老見過幾面,因此也認識他。半夏以為家老前來是奉了屈襄之命。
可是家老趕在她開口之前道,“臣這次,並不是奉了主君之命,是臣自己來見蘇己的。”
家老滿臉凝重。半夏看了一眼,請他到屋內再說。
家老到了屋內,請半夏屏退屋內的侍女豎僕,之後他整了整衣冠,撫平衣袖上的褶皺,徑直對著半夏拜身下來。
半夏被家老突然的如此大禮給嚇到了。
她飛快的躲到了一邊,“這是要幹甚麼?”
“蘇己還是少和少主來往吧!”家老保持著拜伏的姿態。
半夏眉頭皺了一下,“家老?”
“蘇己年輕貌美,若只是想要兒郎們的傾慕,恐怕世上男子無人能抵擋蘇己的美貌。只是少主年少,而且年幼失母,主母陪媵又不受寵愛,若是主君因此對少主生出嫌隙,恐怕少主堪憂。”
家老說著微微抬頭,他見到那個年輕女子躲在一邊,不受他的禮,他喉嚨緊了緊,隨即膝蓋換了個方向,重新對半夏拜下。
“少主為了蘇己動用了私兵,主君對此很是不滿。現在的少主羽翼未豐,完全無法和主君對抗。蘇己……”
上回他看到少主聽說楚王和蘇己一同被鬥克公子燮挾持,下落不明,幾乎沒有半點猶豫,立刻到官署裡尋找主君。
雖然少主在國君身邊侍奉了一些日子,但還沒到聽到訊息就失了方寸的地步。後來更是領著屈氏的私兵出了郢都。
一個將近成年的兒子,不經過父親的同意便帶著私兵走了。家老在郢都看過了多少勾心鬥角,知道這個是極其觸怒父親的。
他是看著少主長大,如何從一個嬰孩長到少年。看大一個孩子不容易,他不想因為一個女子,從小看大的少主就白白失去了父親的歡心。
“蘇己,就算臣懇求蘇己,以後還是離少主遠些吧。”
“主君對蘇己傾心不已,少主又愛慕蘇己。這對於屈氏而言,若是父子為了女子相爭,這……是大禍啊。”
家老一面說著,一面去覷半夏的臉。只見半夏端坐在那裡,滿臉的肅穆。
“我知道家老話語裡的意思,可是左尹和伯昭來找我,我也沒辦法回絕的。”
她在郢都內無依無靠,自己天生就有的那點小本事派得上用場,可是想要生活的好,就必須勢力雄厚。她一個外來戶沒有任何勢力,所以就只能藉助左尹的勢。
“蘇己。”家老說了老半天,這才想起若是主君召見,眼前這個女子也不能推脫。畢竟有主君才有她的今日,何況主君的那個性情,容不得人拒絕他。
“但是我會盡量少和左尹還有伯昭見面的。”半夏道。
“左尹側室眾多,而伯昭前途不可限量,應當尋一個門當戶對的女子為妻,這才會有一個不錯的助力。”半夏嘆了口氣,她伸手過來,要把家老從地上攙扶起來。
室內鋪著打磨光滑的木質地板,上面又髹了一層油,就算是光腳踩在上面也沒有任何問題。但看著一個年紀這麼大的人給她行禮,她還是不自在。
“還請家老放心。”
家老看著那個女子彎腰下來,細細纖白從垂胡袖裡探出來,扶住他的胳膊。
半夏送走了家老,站在門口看著天色,嘆了口氣。
“主人,是明天要下雨了嗎?”午看到半夏站在那裡嘆氣,不由得問了一句。
這府邸上下,都知道自己主人的本領,這別人都沒有而且天生與來的本事讓所有人對她都敬畏有加。
“若是明日要下雨,得早些派人去告知農人把稻穀收起來,不要受潮了。”
半夏讓午脫離了隸籍,並且叫人教他武藝。算是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