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吾子可曾傷過齊太子?”
諸侯裡有傳,說去年齊侯和晉國帶著諸侯聯軍南下攻楚,其中齊太子被一個初次上沙場的楚國車右給傷了。
齊太子受傷還發了喉疾,後來還是楚王派了一名法力高強的巫醫過去,施法才讓齊太子轉危為安。
齊侯沒在楚國手裡討到便宜,兒子被楚人受傷之後又被楚人救回來,在和楚人一番交鋒之後,和楚人結盟,領兵退去。
蔡侯說著,忍不住再看了幾眼那邊坐著的少年。
屈眳儀表不錯,一頭長髮有楚人蠻夷的做派,只是把前頭頭髮梳起來,後面的長髮卻披在肩上。
一襲楚地特有的長衣,和披在身後的長髮,無一不表明他蠻夷的做派和身份。不過屈眳聽到蔡侯詢問,他頷首,“小子無狀,無意傷到了齊太子。”
嘴裡說著無狀,但神情裡頭卻沒有半點愧疚的意思。
屈襄聽到,也露出些許自豪來。
“吾子此言說的太重了,本來沙場之上,就是各憑藉本事。吾子能傷到齊太子,也說明吾子的本事在齊太子之上。”蔡侯說完,讓身邊的寺人過去給屈眳倒酒。屈眳道謝之後,持酒爵對上首的蔡侯一敬之後,一口飲盡。
蔡侯上上下下打量屈眳,他回頭看屈襄,“有子如此,左尹真是好生叫人羨慕啊。”
“寡人有子幾人,個個都不成器。倘若有一個像這樣勇猛的兒子,寡人都不知道要如何高興。”
屈襄笑笑,“君侯過於自謙了。這小子自小就不成器,上回齊太子,只不過是他運氣好而已。也算不上什麼能拿得出手的事蹟。”
自謙之語,只能放在耳裡聽聽,其實實際上,屈襄恨不得多讓蔡侯說幾句,好讓他高興一下。
父子一體,屈眳被人誇獎,屈襄自然面上有光。
蔡侯真心誇了屈眳好幾句,感嘆屈襄後繼有人,又罵了自己膝下的兒子沒有一個能和屈眳一樣能堪大用的。把屈襄哄得頗為高興。
“寡人膝下几子,都頗為無能。以後恐怕還是要仰仗吾子了。”說著,蔡侯拿起酒爵再次對楚卿大夫們一敬。
蔡國弱小,又在楚國進入中原的道上。蔡侯費盡心思,討好卿大夫,也是討好,現在正在郢都的楚王。
酒宴之後,蔡侯派人送前來赴宴的楚卿大夫們到宮室裡休息,卿大夫們喝酒喝了不少,甚至腳步蹣跚。蔡侯見狀,自然是不能把人給送回楚營裡,寺人們攙扶著卿大夫們到宮室裡頭歇息。
屈眳也喝了些酒,他身體才好,酒水下肚,過了好一會之後,酒勁就格外的狠。
他躺在侍女們佈置好的席上。中原和楚國不同,床只有人要死的時候,才會把用,把將死之人給挪到床上去。平日中原人只有晚上要入睡的時候,才會把被褥等物拿出來鋪好。等到第二日再摺疊收回去。
屈眳用習慣了楚式的床,再用中原人的東西,便很不習慣。
酒氣上湧,頭腦都昏昏沉沉的。
“大夫。”他昏沉裡聽到耳邊有女子的嬌聲,聲音放的很低。很快有個身子就擠入懷裡來。
他頓時彈跳起來,一手扣住鑽進來的人的咽喉,緊緊把人給釘在褥子上。
戰事還沒走遠,他渾身上下的血氣都還沒有消除掉,只要有人靠近了,不是他親眼看到的,認為毫無威脅之人,那麼都會被他死死掐住。免得有人趁虛而入。
被掐住咽喉的女子,氣都喘不過來,兩手死死抓住他的手腕,艱難的從嗓子裡擠出幾個音節,“大、大夫。”
屈眳藉著夜色看清楚摸進來的不過是個柔弱女子,他鬆開手,“你走錯地方了,我不是甚麼大夫。”
女子捂住被他掐出印記的脖子,很害怕的蜷縮成一團,“屈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