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眳道了一聲唯之後,就抬手退了出去。屈襄坐在那裡,不一會兒有人過來,滿臉為難,“主君,主母啼哭不止,這……”
屈襄一聽到事關許姜,頓時覺得頭疼。心下後悔當初不該賭氣,娶了許姜。許姜年歲太幼小,又不懂事,甚至連輕重都不懂得。開口完全照著她自己的意思來。和這種年輕女子相處,簡直讓他愁白了頭。
“女子之事,我又有甚麼辦法?”屈襄不耐煩的揮揮手,“她既然這麼喜歡鬧,那就讓她去鬧!”
屈襄對許姜沒了什麼耐心,許姜這段時日脾氣不斷,原本以為冷她一個月,能讓她好好反省,結果她不僅不反省,反而還變本加厲,別說過去見她,就連看一眼都懶得。屈襄心下煩躁起來,直接把豎僕給趕了出去。
豎僕只有給許姜那邊回說主君事務繁忙,不能過去了,許姜知道之後,脾性上來,又是哭了許久。
第二日,屈襄和屈眳沒有立刻耽擱,進渚宮覲見楚王。
楚王聽屈襄的話之後,和當初的屈眳一樣,他瞪大了一雙眼睛。屈襄說的話,是楚王長到這麼大從來沒有聽說過的。
讓敵國崩潰的,不僅僅是有兵戈一道。還有這麼個辦法。只是這裡頭實在是沒人和他說過,他一時半會的也不太能理解。
不過農人們趨利,荒廢農田的後果,楚王卻的確能明明白白的想象的出來。
“齊人果然是能人輩出啊。”楚王花了一定的功夫,才慢慢明白了屈襄剛才說的那一堆話的意思,靠在綈几上不由得感嘆。
“國君,現在還沒到春耕,危害還沒顯露出來。等到春耕之後,恐怕就難以挽回了。”
楚王點頭,“糧草是大事,絲毫都怠慢不得。”
“不過齊人也夠本事的,竟然以利相誘。”楚王說著佩服齊侯身邊那些出謀劃策的謀士。
感嘆完了,楚王的臉立刻陰沉下來,“真沒想到齊侯還和寡人來這一套。”
“婚姻之好,在齊侯看來也算不上甚麼。”屈眳道,“幾年前齊侯曾經領兵來過一次,如果這次再來,恐怕就不會和前幾年那樣,只是獲得一個名頭上的好處,就肯退兵了。晉國也難保不會做甚麼。”
楚王頷首,“你說的有道理。”
“只是民人好利,如果強行驅逐齊國商人,只怕……”
“民人好利,就算強行驅逐,恐怕也不太妥當。”
“找個名頭,去找那些商人的麻煩。”楚王笑了笑,“行商的人,身上難道有甚麼乾淨的地方麼?”
“另外讓縣尹們限制這些齊國商人入楚國。”
庶人們訊息不流通,見不到商人,說幾句收購夠了就走。他們也會深信不疑。另外其他諸侯國的商人來楚國行商,除非楚王特赦,不然需要銅節等物才能通行。
楚國若不發放此物,他們也進不來。
處理完之後,楚王開闊眼界之餘,只覺得神清氣爽。他看了一眼屈襄,“左尹真是博學多才。”
“朝堂這麼多人沒有看出來的,左尹竟然看出來了。”
“這……”屈襄沒有直接把這個功勞認下來。他還是有楚人耿直的特點,是自己的半點都不含糊的認下,不是自己的,安在他的頭上,他還是有些不自在。
楚王瞧出端倪,“怎麼?”
“這不是臣看出來的。”
楚王這下來了興致,“那是誰?”
他也很好奇,屈襄閉了閉眼睛,“是蘇己。”
楚王的目光一下看向了屈眳,他在渚宮也聽說屈眳不知道用瞭如何的手段,把蘇己給娶到手。
楚王得知訊息的時候,心中懊悔不已。早知道就該把蘇己扣在宮裡,管她樂意不樂意,和他生了幾個公子,不樂意也得樂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