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光滿面,伯昭是殺了宋人主將了?”鬥心從另外一輛車上跳下來,調笑道。
兩人關係並不好,再加上楚王親政之後,處處遠離鬥氏,而重用其他氏族之人,讓鬥氏和其他貴族並不和睦。
左尹屈襄從來不和衝突和喜怒擺在臉上,更不會在明面上和鬥氏發生不快。滑溜的如同一條滑不留手的魚。
鬥心知道自己在屈襄那裡,不但佔不到半點便宜,說不定還要被左尹說什麼。
“……”屈眳看了鬥心一眼,他心情正好,也不打算繼續和鬥心計較,只是抱拳施禮,掉頭就要離開。
鬥心看到他皮甲都去了一半,胸腹那裡直接袒露出來,一手拉住他,“伯昭,你這是怎麼了?皮甲也不好好穿戴在身上,受傷了?”
鬥心站在他面前,不讓他離開,屈眳心裡有些窩火,直接繞過他。鬥心伸手一攔。
屈眳頓時就惱火了起來,原本都是年輕人,年輕男人好鬥,兩人的關係算不上什麼好,才下戰場,翻滾在彼此血脈中的殺心都還沒有完全褪去。
一言不合,抱在一起廝打起來。
屈襄得知訊息趕過去的時候,屈眳和鬥心都已經被旁人拉開。屈襄趕到,冷著臉看了屈眳一眼,“軍中鬥毆,你做的出來?”
屈眳向來知道父親在外人面前是個什麼樣子,閉嘴不言。
此刻鬥心父親也趕來,聽到屈襄的話,麵皮一抽。
“拉下去,杖責二十。”屈襄道。
鬥心父親聽了,看了一眼被士卒們拉下去的屈眳,“不過是閒暇比試,左尹處罰的這麼重做甚麼?”
左尹看了他一眼,“這裡可不是胡鬧的地方,軍法必須嚴苛,不然一切都不是亂了套?”
說著直接抬手讓人把屈眳給拖下去。
屈眳不吵不鬧,知道要有這麼一遭,早已經料到,心裡也沒有半點波瀾。走了幾步,從袖子裡掉出一塊信帛來。
之前和鬥心打架,身上的衣裳被扯的一塌糊塗,原本藏的嚴實的信帛也掉了出來。
屈眳彎腰欲撿,卻被身邊的武士搶先一步撿起來交給屈襄。
屈眳見到,神情一變,掙扎就要上前把信帛給搶回來,但是已經晚了,屈襄已經把信帛給拿到了手裡,他只是瞟了信帛上一眼,面上有些微妙,抬手讓人把屈眳拉走。
屈眳既然都已經受罰去了,鬥心自然不能不受罰。
兩人全都捱了二十杖責,只不過顧及兩人的顏面,沒有當眾受刑罷了。
屈眳去屈襄那裡討要半夏送來的信帛,屈襄自然不可能還給他,不但沒有還,反而還送了他一句已經燒掉了。
屈眳當即憤怒不已,但東西已經被屈襄燒掉了,再憤怒,他也不能直接和父親頂撞。一腔憤怒的心思,直接和宋人較勁去了。
戰事拉的很長,但凡出兵,短則幾月,多則一年。歸期從來沒有一個定數。
宋人的國力比不上楚國,但真的負隅頑抗起來,也很是難辦。
正膠著的時候,楚王領軍親自駕臨。
此刻早已經過了最炎熱的時候,進入了秋季。正是適合出兵的時候。
楚王駕臨,是大事一樁,頓時又是一番忙亂,屈眳從楚王的營帳出來,還沒來記得回身過來,就有人在背後拍了一下的肩膀。
那力道很軟,很柔,和男子的力道形成鮮明的對比。屈眳心裡一突,回頭過來,就看到半夏笑意盈盈的雙眼。
他見到曾經在夢裡見過了千百回的面孔,呆呆愣愣站在那裡,似乎整個人的魂識都已經不在了,旁邊的聲響,還有那些人,一瞬間統統退的一乾二淨。只有她這個人佇立在他的面前。
半夏見帳門口來來往往都是那些覲見楚王的卿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