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柳大人,這邊請。」聯想到此人青州府尹的身份,石曼生側身引他去了正廳。
聽到她的稱呼,柳木白眉間一挑,而後從善如流地應了聲,「勞駕了。」
進到正廳,石曼生說了句稍等邊往廚間去準備茶水。好在平日裡顧藝靈也會時不時拜訪,家裡還是備有些茶葉的。不然,就她和師叔兩人更歡喜用花草來泡水喝。
泡好茶,端著茶壺杯子,遠遠看見那個坐在正屋中央一派天然風姿的柳大人,石曼生忽然覺得自己像個丫鬟,就是端茶遞水捶肩膀那種……
莫名地,她心下就有幾分膈應,尤其在路過院門,不小心看到那護衛的衣裳料子都比自己穿的好上一截時,這種不爽愈發濃烈起來。自己這模樣,怕是連他家丫鬟都算不上。
呵呵,錢財乃身外之物,富貴乃過眼雲煙……
現在是他扒著自己,又不是她上趕著要認他。換個思路,這般一想,石曼生頓時底氣十足。
「柳大人,請喝茶。」這個稱呼太過疏遠,兩人此時都預設了石曼生已經知曉了他身份一事。
柳木白笑著扶過茶盞,「叫我木白就行。」
「不合適,畢竟您是官,我是民。」
「既然我是官,你是民,那官家所言,還請如實照做。就叫我木白吧。」
聽他語氣中帶有無奈的笑意,石曼生沒由來氣順了幾分,不置可否地揚了揚眉。看到吧,是他巴著我。兀自喝了口茶,她到底是換了個稱呼,「柳公子是剛到青州不久吧?」
「嗯,不久。」聽她稱自己柳公子,柳木白淡淡一笑——慢慢來,「在下也算是初來乍到,對青州不大熟悉,不知石姑娘近來可有空閒?在下有個不情之請,可否煩請石姑娘帶在下領略領略青州風光?」
石姑娘這個稱呼倒是比先前那個「石頭」讓她自在了不少,但這邀約卻是有些突然。
石曼生做出一副為難模樣,「最近怕是有些忙。」
「既然如此,不知下月如何?」柳木白微微笑道。
她繼續一副為難神色,「不巧,下月也有些事情,只怕是……。」
「那下下月又如何?」柳木白接著問道。
「下下月?恐怕也……」
「下下下月又如何?」他笑著看她,問得不急不躁,似乎她怎麼回答都無所謂。
石曼生尷尬得耳朵都有些發燙。她明白,要是自己再說不行,他就能一直問到「下下下下……月」去。這麼一直推脫,兩人間倒像是打情罵俏一般。
她正了正神,換了個說法,「我怕是近來都不大有空。況且,青州我也才來了一年,實在是沒怎麼玩過,知道的地方也不多。不過,我到認識個挺可靠的人,他月中應該就有空,柳大人要是想遊玩,那人定會是個好嚮導,我可以幫您介紹一下。您看怎樣?」
石曼生打的注意是去麻煩金哥一日,顧老闆那邊應該是很願意的——畢竟這可是帶父母官遊玩拉關係的好機會。
柳木白聞言低頭看向手中茶盞,修長的手指環過杯沿,被那白瓷襯得越加細潤如玉,下垂的長睫在眼底投下陰影,「石姑娘,你我之間何須這般生分。」
石曼生看到他的睫毛似乎顫了一下,聲音也聽著有些落寞——呃,怎麼感覺自己在欺負人?明明吃了相思閻羅的可是她。
一時間,屋子裡頭詭異地安靜了下來。
石曼生不知道怎麼開口,便索性眼觀鼻、鼻觀心。不說話挺好,各自喝茶就是了,無論氣氛多尷尬,反正她現在是多說多錯,沉默是金。
一杯茶喝完了,石曼生馬不停蹄又給自己滿上了一杯。而柳木白的視線不知什麼時候開始,不緊不慢地粘在了她的身上,虛虛實實的目光不一會兒就讓石曼生整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