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木白順應地坐了下來,並向回生報以感謝的微笑,小姑娘立時又樂得開心了。
他又對她做了個不用擔心的手勢,讓回生進隔壁屋去了。
石曼生此處,他須得親自解決。
……
「你說不過不會再用丁澤威脅的。」石曼生站在屋中,語氣已然不大好。
「在下並無威脅之意。」柳木白坐在椅上,隔著門與他說話,面上一直帶著笑意,邊說話他邊揉了揉腿,「只是想請你一同去趟古華寺。」
「若我不應呢?」
「那在下只好叨擾幾日了。」
「你休想住進屋子!」不讓他住下,她的方法也多得是。
「可是這山間夜寒,沒了屋子遮風擋雨……」柳木白低低嘆了一聲,「罷了,那我在院中將就便是。你何日想去古華寺,還請告知在下。」
石曼生覺得自己不能再與他說話了,她才不會被苦肉計所騙。
……黃昏很快就過去了,黑夜襲來,山間驟然降了溫度。
柳木白在院中捱到月上中天,就坐在石曼生的門外,夜風一吹,就忍不住咳了起來。
他咳的聲音其實並不響,還壓著喉嚨掩著,但在靜夜山中,還是叫人聽得很分明的。
石曼生越聽越煩悶,終是拉開門,面帶怒氣地看向那個坐著的人。
「沐門主,苦肉計使多了小心把命賠進去。」
見她出來,柳木白咳得有些發紅的臉上立時綻了笑容。
「無妨,這條命都是你的,賠不賠你說了算。」
這話說得石曼生眉頭又是一皺,「沐門主這般死纏爛打,不覺有份嗎?」
「在下區區一屆病弱的江湖男子,又何來身份之累?咳咳……」似乎有些忍不住咳意,當初畢竟是傷了肺脈的。
病弱江湖男子?
「你要尋死,沒人攔著。」門再一次被關上。
但很快,又被開啟了一條縫,一床薄毯被丟了出來,正蓋在柳木白的腿上。
石曼生躲在門後,連面都沒露,把門又狠狠關了起來。
柳木白看著手中薄毯,眼中有了暖意。他低低又咳了幾聲,「石頭,你有事瞞著我。」
石曼生坐在屋裡的桌子邊,灌了口茶,心裡有些煩躁。
聽她不說話,柳木白繼續說道,「上次見面……咳咳……」攏了攏薄毯罩在周身,想到是她用過的就有些歡喜,「你……表現得有些奇怪。」
奇怪?石曼生哼了一聲。聲音很輕,外頭的人聽不到。
「你是故意裝出一副冷冰冰的模樣,想要與我斷了聯絡。」柳木白不緊不慢地分析道,「必定有什麼原因,不然……你發現我活著之後的絕不該是那般模樣。」
那還能是什麼!石曼生心裡被他一點點分析的語氣弄得有些慌。
「畢竟,你十分喜歡在下,見我死而復生,定當欣喜若……」
「砰——」
門板猛地一抖,石曼生收回踹門的腳,「沐門主未必太自作多情了些!」
「我是多情,但只對你。咳咳……」柳木白將腦袋輕輕靠在門板上,嘴角帶著笑意,「好不容走到如今這個局面,在下可不會將你白白讓人。」
「誰要你讓!」石曼生被他信手拈來的曖昧話語攪得煩亂不已。
「嗯,沒人讓。只我一個,再好不過。」
氣結的石曼聲發現自己完全佔了下風。
「石頭。」隔著門,柳木白的聲音忽地認真了起來,「你是不是……身子出了問題。」
屋內人眼睫一顫,「怎麼?咒我?」
「我問過藍大夫,當初你師父就是因為蠱毒反噬傷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