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派人護送於公公回宮,再替本官包上一份大禮。」
「是,大人。」
柳木白撫了撫額上扎著的繃帶心情一片大好——一切都與他預想的分毫不差,梅子傾,你終究是要棋差幾招了。
「大人,京城來信了。」有小廝前來稟報。
「拿來。」
落款和蠟封顯示著信是華國公府寄來的。柳木白拆開看了一眼,嘴角笑意拉平,「吩咐下去,三公主十日後抵永壽寺靜修,青州府衙需好生接待。」
「是。」
青州城郊永壽寺。
將信放在桌上,柳木白有些頭疼地揉了揉眉心。若是騎馬,一個白天能從永壽寺到青州有個來回。坐馬車的話,慢悠悠一天也能有個單程。看來瑞安是特意選了這個地方來「靜修」。自己這身傷到底還是傳到她耳朵裡了。
——無妨,不過是多一事罷了。
他對一旁的阿甲吩咐道,「石曼生那處,幫我送個口信。就說近日突來事宜,怕是忙得不能脫身了,遊玩一事,改日再約。」
「是。」阿甲剛轉身要走,卻聽柳木白突然改了口。
「慢著。」他略一斟酌,「還是別告訴她了,等忙完了這陣再說吧。」
「是。」阿甲向來都是對他的話言聽計從,而後拿著畫退下了。
想到昨夜受傷的訊息剛傳出去沒多久,她就特意親自來探,柳木白覺得有些事情應該算是差不多了。男女相處,需得有張亦有馳,欲情故縱也是可用之法。
而石曼生這邊,自從昨天晚上被餘夏一路接回家,順便「耳提面命」了一番之後,就一直有些悶悶的。餘夏看在眼裡,倒還和平日一樣大大咧咧,也不再說教什麼——有些事情,別人點到即可,最後還有是看她自己是個什麼想法。
在石曼生的心情不愉中,日子過去了兩天,屋子裡那個被救回來的傷員醒了。強制睡了兩日,他身子好了不少。少了憔悴模樣,面容越發清晰起來。只是,明明是個周正男子,偏偏莫名有著女氣,再加上初見是竟然穿著女裝,餘夏很是看他不慣——沒事瞎裝什麼人妖!
醒來後,那人一心想走,說自己有要事在身,救命之恩他日必報云云。要不是被金針控穴他八成又會再一次跳窗逃走。
「救命之恩重於泰山。你準備拿什麼報?」石曼生漫不經心問了句。
「在下……」對上餘夏投來的熱烈目光,那人卡住了。這不合常理,不該是施恩不圖報嗎?
「你叫什麼名字?」石曼生湊了過來,把了他的脈,嗯,這身子稍稍「刑訊」一下還是吃得消的。
「葉、葉……葉青!」後面兩個字蹦出來得很突然,彷彿是要刻意突出什麼。
「一聽就是假名字。」餘夏嗤了一聲,開始無聊地看指甲,「沒誠意。」
石曼生微笑著抬頭,手指還扣在他手腕的脈門,「確實很假。」
傷者:……
「名字不過代號,何必深究。」那人嚥了口唾沫,為自己開脫道,「江湖兒女,何拘小節。」
「也是。」石曼生緩緩應了句,視線在男子身上逡巡了一圈,最後定在了他的眼睛上,低低重複了遍名字,「葉……青,是吧?」
眸色有點淺,細長眼尾,眼窩微微下凹,看人的時候似乎有種霧濛濛的感覺。這個眼睛,真的很熟悉,若是配上那麼點愁緒哀容……她眯眼想了一會兒,眸中忽地亮光一閃,「我大概知道是什麼時候見過你了。」
葉青聞言,臉色立時刷白。
餘夏湊了過來,滿是好奇,「快,快說來聽聽。」
「你醒來那天突然變了神情,應該是認出我了吧。」見葉青臉色又難看了幾分,石曼生越發篤定,嘴角揚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