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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宮太子……嵇雪容。
男子容貌俊美驚鴻,眼若秋水秋丹點唇,悅懌若九春,磬折似秋霜,明黃色胸口繡有五爪金龍,襯得眉目愈發冷豔清貴,宛如皚皚山雪。
清清冷冷的一雙眼,朝人看過來時,卻又透出溫柔,不會讓人覺得冷淡。
念橋看到這張臉……他腦海裡充斥著在詔獄中,他的脈搏是如何被割斷的……還有這人一句輕飄飄的處理完了嗎。
眼前這位貌美驚鴻的太子,是殺他的幕後主謀。
念橋兩眼發黑,他心裡無邊的怨恨散發出來,眼眶幾乎是立刻就熱了,全身好似被丟進冰冷的池水,整個人被刺骨的寒意浸透。
在唸橋出現的那一刻,嵇雪容目光落在唸橋的臉上,視線略微停頓。
嵇靈玉立刻道:“殿下,他便是那日衝撞宮門的宮人,那一日夜裡我沒有看清楚,只是覺得相似,後來我又見到他,發現乍看確實有些像皇兄。”
“天下竟然有這般巧合的事,他在冷屏宮待著,我於心不忍,便將他從冷屏宮帶出來了。”
“念橋,還不快見過太子殿下。”
念橋耳邊嗡鳴,他臉色蒼白,幾乎有些端不穩茶水,再次聽見“太子殿下”這四個字,他心神一顫,手上不穩,茶水朝嵇雪容歪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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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悅懌若九春,磬折似秋霜
——《詠懷八十二首》魏晉·阮籍
玉冠流蘇向下垂著,熱騰騰的茶水灑嵇雪容一身。
茶碗應聲落地,“砰”地一聲在地上摔碎,碎片四分五裂。
念橋整顆心提起來,他懊惱自己怎麼這般沉不住氣,心裡諸多情緒糅在一起,連忙跪了下去。
“你……”嵇靈玉略微皺眉,對嵇雪容道:“三哥,他今日剛過來,許多規矩都不懂。”
嵇雪容袖口和胸膛溼了一片,他聞言看向跪著的少年。少年低著腦袋,細白的手指絞在一起,無措地跪在地上,臉頰邊浮上羞愧的粉,眼眶跟著一併紅了。
念橋倉忙之下跪在碎碴上,隔著衣衫膝蓋處傳來疼痛,他低著頭不敢說話,從他的視角只能看到嵇雪容的手指,那是一雙很好看的手,骨節修長,白皙若削,他看著自己殘有許多繭子的指尖,默默蜷了蜷手指。
“無妨。”嵇雪容注意力沒有放在唸橋身上,對嵇靈玉道,“七弟心地良善,此為善舉,冷屏宮為懲罰下人治下之所,確實不應讓剛入宮的宮人待在那裡。”
嵇雪容微微一笑,站起身,“孤身上都沾了茶香,恐怕要勞煩七弟,借內殿讓孤換身衣服。”
“算不上麻煩,是我的過錯才是。”嵇靈玉說,“念橋,你去侍奉殿下,今日殿下饒你,還不道謝。”
念橋在地上迅速地把茶碗收拾好了,他聞言察覺到嵇雪容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他低聲道謝。
“謝殿下。”
念橋跟在嵇雪容身後,嵇雪容側過臉時流蘇會跟著晃過去,明豔的五官勝過院中的四季春。
嵇雪容有自己的侍從,這一會的時間,侍從已經準備好了衣服。
侍從把衣服交給他,他作為下人灑了茶水,嵇雪容不跟他一般見識已算寬容,此時是將功贖罪的機會。
念橋一點也不想和嵇雪容待在一起,這太子模樣生的太好,在他看來卻如同會怕扒皮喝血的豔鬼,房門在他身後合上。
他端著托盤,背後冒出來一層冷汗。
托盤上的衣衫是一件明黃色的常服,只是花紋樣式略有不同。
不能讓嵇雪容看出來異常,念橋壓下心裡的諸多情緒,外袍在他面前晃過,嵇雪容自行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