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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鯉還沒有睡,小屋裡窗戶是開著的,空氣中味道散了去,綠鯉見到他回來,略有些意外。
但是此時綠鯉懶得問,只是看了他一眼,問了一句,“東西買回來了?”
念橋不太想跟綠鯉說話,他看著自己的床鋪,默默地從櫃子裡找出來新的褥子,把床單重新換一遍。
“沒有買成,近日嚴查,侍衛讓我回來了。”
念橋低聲說。
綠鯉看著他的動作,空氣中氣氛在沉默的蔓延,綠鯉突然問,“你知道了?”
念橋睜著一雙眼,他的瞳仁很大,看人的時候總是低垂著眉眼,給人很乖順的感覺,此時看著綠鯉,視線略微別過去。
這幅樣子,綠鯉哪還看不出來,蠢貨根本不會撒謊,這明顯就是已經知道了,換被子的動作小心翼翼的,還帶著些許不高興。
“近來宮中變冷了,我想換一床厚實的被子。”念橋半天扯了個牽強的藉口。
綠鯉沒有說話了,念橋偷偷瞅綠鯉一眼,他默默把自己的被單換完,那一床髒了的他也捨不得扔,想著明天好好洗一洗。
臨睡前他腦袋裡思考好幾個問題,隱約有些擔心,他摸著心口處的玉墜,慢慢地睡了過去。
連著兩天,念橋過了兩天平靜日子,綠鯉對他的態度更加冷淡,他幹完活閒下來就抄佛經,但是他認得的字不多,來來回回寫的很醜,歪歪扭扭,甚至還被綠鯉嘲諷了一番。
當天下午,他抄完了佛經,他聽到了熟悉的哨聲。
這是他和傅晴明約定的訊號,距離原本傅晴明找他的時間差了幾天,他聽見哨聲,整個人在原地僵住了。
回憶起來傅晴明曾經的所作所為,念橋背脊發涼,他站在水缸邊,隨著他視線慢慢抬起來,看到了一角紫金褚紋。
念橋整個人被釘在地上,他額頭冒出來冷汗,水缸裡的寒意浸透他全身,水面上映出他的臉慘白如紙。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跟著傅晴明上的馬車,馬車裡點了薰香,薰香是名貴的曇香。
念橋坐在傅晴明身旁。
男人玉冠墨髮,身穿褚紋常服,容貌生的端正肅容,眼尾頎長、薄唇若削,常服袖口暗紋祥雲,周圍氣質冷刻冰冷,讓人感覺不易接近。
以前的念橋總是會扯著傅晴明的袖子沒話找話,笨拙地嘗試和傅晴明交流,如今的傅晴明在他看來和羅剎鬼別無二致。
他背後靠著馬車壁,仇人就在眼前,細白的指尖略微繃直,心跳聲一聲比一聲劇烈。
傅晴明當年入試是探花郎,探花郎因為容貌才學出眾,加上出身世家,在京中廣為人知。他與太子交好,朝中屬太子一黨。
車內氣氛緊張,傅晴明放下手中的書,這才看向一邊拘謹的少年。他嗓音沒有什麼溫度,似乎是再普通不過的詢問。
“我聽聞,你前兩日夜行出宮被攔下了。”
念橋感覺男人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他沒有抬頭,一隻手順著捏住了他的下頜,他幾乎下意識地想要掙扎,被迫抬頭對上傅晴明冷冰冰的眼神。
傅晴明略微湊近,眼底陰影順著落下來,指尖的薄繭烙在面板上,念橋被困在方寸之地,幾乎想要發抖。
“你想去哪裡?”
角落裡的少年被迫抬起頭,他下巴很尖,這段時間被嬌養的很好,秀淨的臉白裡透紅。不過是被捏了下巴,整個人似要把自己藏起來,眼中帶著控訴的委屈,彷彿含了一汪眼淚。
念橋一口尖細的牙齒咬緊,神情透出幾分屈辱來。
這張臉,與嵇雪容有幾分相像。
但又很多地方不同。
傅晴明垂眸打量。
少年眼角偏圓潤,看人的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