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把一幅畫呈上來。
畫紙是深褐色的卷面,上面的墨跡很新鮮,畫的是一名少年。
少年穿著長袖衣裙,懷中抱著兔子,模樣精緻俏麗,扮的是女子的長相,鹿眸雪腮,唇紅齒白,看起來雌雄莫辨。
這是路過的畫師所畫,但凡熟悉念橋的,一眼便能認出來這是誰。
嵇靈玉視線臨摹畫上的少年,下令道:“按照這副圖去找,除了他之外,其他都可以殺了。”
侍衛應了一聲“是”,很快身形消失在房間裡。
畫依舊攤在案几上。
從筆墨中可見畫師的心思,帶著欣賞與驚豔,把念橋原本的神態氣質畫了十成十出來。
遠在小鎮上的念橋打了個噴嚏。
澡盆裡的水變涼,他就在屏風後面洗澡,聽見動靜,嵇雪容便過來了。
“念橋,已經泡了一個時辰了,再泡下去要著涼了。”嵇雪容從屏風後面繞過來。
念橋站起來,他被嵇雪容從澡盆裡抱出來,嵇雪容拿了乾淨的布給他擦身上的水,髮絲也一併揉幹。
他拿著一邊的木偶娃娃,木偶娃娃都被他抱的有些舊了,他把容容的臉擦乾淨,放在了床頭。
路上很枯燥,念橋沒有時間去買小人兒書,他們現在也不方便。
這幾日嵇雪容拿白紙書給他畫了幾個故事,他知曉嵇雪容會畫畫,嵇雪容畫的比市面上還要好。
念橋捧著看的津津有味,把小人兒書也放在床頭。
“殿下,明日興許會有追兵過來,我們明天要趕路嗎?”
嵇雪容在他身後,聞言嗯了一聲,指尖放在他的腦袋上,“接下來可能要趕十幾天的路。”
“我們不回京城了,這般不是正好如七殿下的意。”
念橋把小人兒書丟下了,他扭過來鑽進嵇雪容的懷裡。
“殿下不回京城,隨他如何說,到時候他便能做儲君。”念橋不想讓嵇靈玉如意。
嵇雪容對他道:“我們若是回去,殿下不喜孤出宮,興許會被困在宮裡。”
“原先我覺得七殿下運氣不好,如今看他運氣很好,有聖上幫著他,還有歐陽先生,如今還有耶律綺。”
念橋如何也想不通,為什麼耶律綺會幫著嵇靈玉,歷朝歷代,都沒有胡人會幫著敵國皇子一說。
“橋橋,這也是孤疑惑的地方。原先耶律綺綁你,應當不是那麼簡單,你再好好想想,我們漏掉了最關鍵的東西。”
提起來這個,念橋回想起來,他說,“當時我沒有做什麼,我和蕭將軍去茶館,那時他就在隔壁桌,我不過是多看了他幾眼,其他都沒有做。”
念橋努力地回想,他記得那日茶館裡還有說書的,但是說書說的非常無聊。
“當時茶館裡有說書的,說的是原本的胡人部落,什麼神鳥……”
嵇雪容耐心地問道:“橋橋當時為什麼注意到他?”
耶律綺鮮少向人透露身份,這也是一開始襲擊糧草會成功的原因。
“這個……”念橋想說他只是好奇,他撓撓自己的腦袋,希望能幫上嵇雪容,他絞盡腦汁地回想。
“可能……我想想……”
念橋猶豫地說:“看到他時,我感覺有點熟悉,有些像七殿下……興許因為他和七殿下都是胡人。”
他有些不好意思,實際上他平日裡也喜歡左顧右看,注意到耶律綺純屬是巧合。
嵇雪容若有所思,眉頭略微皺著,然後看著他道,“橋橋,先睡吧,明日孤讓方定戎找些書過來,你看看便會知道了。”
念橋點點頭,他把自己的小枕頭放好,慣例在嵇雪容唇角處親了親,問道:“殿下什麼時候睡覺。”
“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