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定戎,現在怎麼辦,我們要不要帶殿下去看大夫。”
他用冷水打溼手帕放在嵇雪容的腦袋上,握著嵇雪容的指尖,眉目間盡是擔憂。
“殿下從小體弱,應當是原先受傷積累的弱症,明日若是沒有退燒,我們便去找大夫。”
念橋知道嵇雪容從小身體不好,他想起來傅晴明之前所說,司天監給嵇雪容算過命,命中有劫數,因此需要換命格。
他問道:“傅晴明說的劫數,便是殿下會遭遇如今這些嗎?”
方定戎在一旁又煎了一份退燒藥,以防萬一給嵇雪容準備的。
他原先跟在傅晴明身邊,自然知道其中內幕,知道念橋為什麼會被送進宮。
“殿下出生時天有異象,國師言殿下日後會遭遇劫數,加上殿下從小便身體不好,聖上便下旨,殿下不得隨意出宮。”
方定戎只說了這麼多,對念橋道:“這些都是殿下的私事,你若是好奇,之後可以問殿下。”
念橋哦一聲,他摸摸嵇雪容腦袋上的手帕,這一會已經變的溫了。
他連忙把手帕放進冷水裡重新浸一遍,然後重新放上去。
嵇雪容一直燒到半夜,未曾有消退的跡象。
念橋愁的兩道眉毛皺在一起,他抓著嵇雪容的手,用臉頰蹭了蹭嵇雪容的手指,神情略有些低落。
“殿下,你千萬不要有事。”
念橋半跪著守在嵇雪容身邊,他想起他娘死的時候。
那時候他娘躺在床上,他怎麼也叫不醒,直到他孃的身體變涼,先生才告訴他孃親沒了。
他娘是病死的,因為他娘是啞巴,所以生病的時候沒有喊過一聲疼,臨死的時候也是悄無聲息地走了。
嵇雪容雙眸緊閉,靠著牆壁像是一座冰冷俊美的雕像。
念橋唇角繃直,他知道不應當打擾嵇雪容休息。
他心裡的不安和恐懼在心底不斷地放大,匯聚成一個濃重深黑的點,像是破了一個洞,裡面不斷地冒出來刺疼的冷風。
念橋一夜未曾閤眼,天一亮,他便去喊了方定戎,略有些焦急。
“方定戎,殿下還在發燒,我們要想辦法帶他去看大夫。”
現在嵇靈玉在抓捕他們,城中處處都是他們的通緝令,他們很容易暴露。
山下只有一座小鎮,他們立刻出發,找了一座僻靜的醫館。
醫館裡的老伯為嵇雪容把了脈,對他們道:“他這是天生弱症,病根早就埋下了,如今是舊疾加上新傷一併發作。”
“能不能熬過去要看天意。”
念橋聞言有些後悔,早知道他前一天晚上便多跟嵇雪容說一些話,不讓嵇雪容睡過去。
“殿下。”
念橋軟軟地喚了一聲,嵇雪容沒有反應。
他去摸嵇雪容的眼睛,看著嵇雪容蒼白的側臉,心裡有些空落落的。
原本他便什麼都沒有,好不容易有嵇雪容,嵇雪容在的地方,他便相當於有了小家。
若是嵇雪容不在了,他要怎麼辦?
“殿下,你不要睡了,我有點害怕。”
念橋嗓音略低,他摸摸嵇雪容的眼皮,又摸摸嵇雪容鼻樑和嘴唇。
他一直都覺得嵇雪容生的好看,每一寸都是按照他喜歡的模樣長的。
他抿著嘴巴,感覺嗓間難以發出聲音,胸腔被異樣的情緒填滿,悶得他喘不過來氣。
一想到他可能再也見不到嵇雪容,念橋的心便揪起來。他小心翼翼地剖開自己,好似蚌類展開了堅硬的外殼,露出來柔軟的內裡。
“傅晴明說我的命可以換殿下的命,所以我才害怕殿下。”
“我怕殿下會殺我。”
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