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眼雙耳,狸珠問道:“這樣看不見聽不見了,遇到了邪祟怎麼辦?”
“我還能夠靠感知,”薛遙把緞帶遞給他,“我所做的有限,剩下的交給你,若是需要我時傳喚我便是。”
狸珠對上那雙鳳眸,清冷慈悲,他接下了緞帶,為少年遮住了雙目。雙目被遮掩,垂斂沉思,這般看上去更像是明臺上物了。
“薛遙,你少時可是去過寺廟?”狸珠問道。
薛遙遮蔽了一切,只剩下身旁少年的聲音,對方是他目前唯一可以信任的人,少年嗓音清澈動聽,雙目難見,讓他想到雪山之上的溫泉,清明溫暖。
“……我少時曾在寺廟修行。”薛遙垂眸說。
“怪不得,”狸珠又摸摸薛遙的眼睛,“你這樣更像菩薩了。”
他摸薛遙時,察覺到一道目光落在他身上,邪祟還在他身旁坐著,目光似乎透過空洞的眼落在他觸碰對方的手掌上。
目光如有實質,黑漆漆的,又像是骨刀輕輕地在他指尖摩挲刮過。
狸珠莫名覺得背後涼嗖嗖的,他便沒注意到薛遙的神情,摸摸自己的後腦勺,又坐回了邪祟身邊。
“薛遙,你放心好了,我找到了幫手,若是找到線索,我會立刻聯絡你。”狸珠說著瞅了身旁的邪祟一眼。
對方平日裡似乎是安靜的性子,在外不吭不響,啞巴不會說話,除了有時會粘著他,若不是邪祟就好了。
“若是遇到危險隨時與我傳音。”薛遙說著,眉眼被遮住,卻能準確地找到他的方向。
城主府內,狸珠進去之後便讓白骨邪祟帶路,對方帶他到了先前第一次去的偏殿,他在邪祟身後跟著。
“稍等,雖說我信任你,但是你我到底有分別,這般不公平,”狸珠叫住了對方,他捏了一道靈力,靈力變成了一道紅線連在他和麵前的邪祟身上。
“你走在前面便是。”狸珠使喚道,這般若是遇到危險了也能夠隨時察覺。
白骨邪祟盯著手腕處的紅線,低頭看了片刻,並沒有言語,只是碰了碰他的指尖,向下牽住了他。
指骨穿過他指尖縫隙,紅線一併隨之連住,狸珠不高興地抿嘴巴,被牽著往前走,“你牽著我做什麼。”
他話音沒落,偏殿裡另有一條地道,這裡不知通向何處,與先前那條有所不同,這條地道怨氣逼人,若有若無的黑霧環繞其中。
身旁的白骨邪祟往前踏了一步,無聲的威壓向四周浸透,周圍的黑霧“砰”地一聲悉數被捏碎,在半空中散去了,不再攔他們的路。
狸珠於是閉嘴了。
這條路上沒有機關,一條路能夠走到頭,在盡頭處,隱約能夠聽見水聲,水聲淙淙而流,碧泉山上靈泉落下,整座城鎮都圍繞著此。
盡頭處便是通往靈泉,往下是一望無際的水流,狸珠踢到了一塊小石頭,小石頭“啪嗒”一聲便落了下去。
“這是什麼意思……在下面嗎?”狸珠問。
身旁的白骨邪祟點頭,意思是讓他跳下去,雖說有靈力,但是狸珠才不想落水,他又瞅了瞅對方。
“沒有別的路了嗎?”
對方在他掌心裡寫字,一筆一劃,手指觸及他掌心。
——此地沒有結界。
狸珠明白了,這是鑽空子的時機,一道靈力一閃而過,清碧衣裳隨之落下,靈力緩衝了落下來時的重力,他輕飄飄地落下,即便如此,還是喝了一腦袋的水。
此地靈泉附有靈力,比平常的水便重些,在水中難以行路,狸珠遠遠地看到了一處洞穴,洞穴窄而深暗,那處似乎通著岸邊。
他在水中艱難行路,讓邪祟帶的路是被困的仙門弟子所在之地,二哥哥說不定如今也在裡面。
“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