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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路上暈倒了。”
他靜靜地等著路月沉的下文,路月沉卻沒有往下講了,他皺皺眉,隨之見到對方含住了玫瑰枝。
尖銳的刺劃破面板,口腔柔軟而敏感,鮮血順著流下來,林微寒畫筆稍稍地停頓,對上那雙深褐色牢牢鎖定他的眼,他下意識地握緊了畫筆。
陽光落下來,青年半倒在地上,他彷彿掙扎在玫瑰叢間,從汙濁的泥土裡爬出來,身上毫無泥垢,嘴巴里卻鮮血淋漓,明豔的紅滴在地上,浸染畫面全部的色調。
眼前的畫面彷彿和十幾年前的畫面重合。沾血的輪椅、被劃破的手腕,傾濺的鮮血,不一樣的是舊景衰敗,眼前人卻依舊掙扎向上。
像他的容貌那樣,明烈而張揚,隱忍卻灼目。
林微寒筆下畫面緩緩的浮現出來,和他以往的色調不用,以往他大多運用藍色、綠色,黑色,加上灰暗的白,畫的沉肅而陰鬱。
現在畫面變成了紅黃兩色,明烈的交織在一起,他第一次把人畫的鮮活,並不是定格的永恆,而是某個確實存在的瞬間。
人不再存在於虛擬的永恆裡,而是短暫的真實。
一幅畫畫了整整四個小時,模特部分基本上畫完,林微寒被盯了整整四個小時。
明明畫面上有新的突破,他卻莫名越畫越堵,如果被估值,這幅畫可能不低於上一幅的兩億。
他畫筆放在一邊,視線落在對面的青年身上,很快收回了目光。
“……行了,你起來吧。”
畫筆落在顏料盤裡,顏料五顏六色,各種紅交織在一起,和襯衫上的紅一樣刺眼。
他一鬆口,棋雲立刻過來了,見有人幫忙,他隨之起身,一個人到了外面,不想被某人擾亂思緒。
挺沒意思的。
遠處玫瑰花海和天空連在一起,形成一片深沉的紅色,他後知後覺,自己頭一次出現類似於後悔的情緒。
從來沒有過。
“……哈。”林微寒眼底壓著鬱色,這個時候手機響起來,是江釋的電話。
“小寒,我回來了,拿到了中環的實驗專案,宋澄和景明也在……今天聚聚怎麼樣。”
他應了一聲,路月沉和棋雲在客廳裡,棋雲在為路月沉包紮,路月沉一邊張嘴一邊扭頭看著他的方向。
“……好。”
“小路,夫人說想見你,你現在有空了,能不能拜託你去見見夫人。”
林微寒正好聽見這一句,他徑直經過,順便拿了車鑰匙。
路月沉說話口齒不清,慢條斯理道:“棋雲,拜託你向夫人解釋,今天我可能沒空了。”
“改天我再來看她。”
“哎——”傷口還沒處理好,人跟著二少爺跑了,棋雲把棉籤放了下來。
“好歹先把傷處理了。”
林微寒坐在後座,車鑰匙給了司機,剛坐下來,另一隻手攔住了他。
“學長,你要去哪裡?”路月沉問他。
對方一雙眼直生生地望著他,路月沉嗓音略低,“我可不可以和學長一起。”
林微寒心底壓著莫名的情緒,他稍皺眉,隨之沉默地收回目光。
對方自動理解成沒有反對的意思,在他身旁坐下來。
一路上都很老實,車裡非常安靜,直到在月色門口停下,他下了車,在進門時稍稍停頓,扭頭看過去,視線在路月沉臉上的劃痕一晃而過。
“學長,我不會給你添麻煩的。”路月沉說。
林微寒收回了目光,他渾身散發著低氣壓,兩人一前一後地進去,在包間開啟的時候,氣球爆炸的聲音隨之響起。
“江總,以後苟富貴莫相忘。”宋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