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來吃虧、痛苦的定然會是九殿下,無論他有多麼高的地位,多麼多的權勢,愛就是這麼不講道理。
秦藻捂著胸口咳嗽了幾聲,不知道是因為過去的情傷,還是因為酗酒過度,他的身體是越來越糟糕了。
嬴景叮囑道:「你還是少喝點酒為好。」
秦藻苦笑搖頭,「要是少喝了這靈丹妙藥我可就睡不著了。」
從他最近的蛛絲馬跡,嬴景便猜到了,「她找你了?」
「殿下明察,咳咳,她只是派人給我送了一封書信來。」
廖汀蘭,秦學士昔日青馬竹馬的表妹,如今可只能稱一聲顧夫人了,當今顧相的正妻,大秦的一品夫人。
見著他狐疑的視線,秦藻為避免麻煩自然和盤托出,「她勸我既然在青州就也尋尋你的下落,若是在太子面前立了功,將來也好官復原職,甚至是加官進爵。」
這樣一番話,就連嬴景也不免為秦藻寒心,一起二十多年,廖汀蘭竟然不知道秦藻是個什麼樣的人嗎?
他若是能為了那些名利動心,當初也不會孤身一人出梁京,能打動他的唯有情,能傷他的也只有情。
「到底有什麼好呢?」秦藻喃喃。
這話,既像是在自問,又像是在問嬴景:孟九娘到底有什麼好?為什麼就非她不可呢?
柳枝隨著風搖擺,擦過他的脖頸,那冰涼的觸感,讓他想起了那個紅綃帳暖的夜晚……
「我並不是非她不可。」他閉上雙眼,看不到,聽不到,感受不到,他的思緒重新回到了那頂帳子裡,夜明珠的光暈在他的頭頂晃呀晃,她時緊時松的呻吟,他的手指被潮水淹沒了。
「我只是除了她再也看不見任何人了。」
秦藻眉梢眼角流露出一絲動容,卻立刻強硬地收了回去。
「不行。」他冷冰冰道,「有了軟肋更容易受到威脅,你比我更瞭解嬴晏的性子,說喜怒無常那還是誇他,說手段不拘那是看低了他。」
「是啊,」嬴景突然爆出來一個秘密,「當年他扮作舞伎邀寵於上的時候,誰能想到他現在能整治的陛下癱瘓在榻,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四皇子嬴晏能忍將近三十年,這一份功力就是嬴景他不及的。
兩人同時陷入了沉思,孟九孃的話題就這樣令兩人有意無意地忽略掉了。
孟湘這邊這幾天一直在為去青城的事情忙碌,雖說西渠縣和青城同在青州,可坐落著知州衙門的青城就像是一線省會城市,西渠縣則被比的連邊兒都摸不到了。
這樣想來,王雲夢能拒絕了和知州之子的婚事該是有多麼不智,也是對顧紫玉多麼青睞有加,只可惜,神女有了心,襄王卻無夢了。
這天早上,孟湘將寫好的兩封給孟扶蘇和孟子期的信交給嬴景,看他上路後,就去叫馬車。
走到一個路口的時候,見路旁賣的包子芳香撲鼻,她便買了個素餡的,剛咬了一口,卻發現鹹的很,簡直像是把鹽罐子打翻了。
她扭頭去看正戰戰兢兢裝包子,老的只剩一層樹皮的老嫗,只能自認倒黴了。
前面正好有賣大碗茶的,那是個長相干淨的少年郎,光著頭,嗓音也乾淨——
「喲!老少爺們,夫人娘子們,喝一碗茶吧,生津止渴,越喝越甜——」
孟湘的喉嚨齁的厲害,便買了一碗茶,喝了一口果然甜到心裡去,她心想:說不好,賣包子的和賣大碗茶的就是一家的,故意誆人來喝茶。
喝罷了茶,才走了幾步,她便一陣頭暈目眩,頭上的陽光在她的眼裡變成了不同顏色的光斑,她的身子也越來越軟。
難不成又被人下藥了?
還做了這樣一個扣,該死!
可是,過了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