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我又惹你生氣了吧?您就大人有大量原諒我吧。」孟湘笑嘻嘻地說道,卻擎著那件衣服離開了他的傘下,「而且,這裡也不是你這位貴人該來的地方。」
嬴景從來沒有想過一個人,尤其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之力的女人能僅僅用語言將他傷城這樣。他隱隱有種預感,或許在世俗身份上他是高高在上,可在另一個他不擅長的領域,他永遠匍匐在她的腳下。她輕悄的腳步踏著他的心,他的血鋪成了紅錦,引領著她在他的心裡加冕稱帝。
就在孟湘扶著門要推開的時候,一陣腳步聲猛然從背後響起,那時難堪的遭遇頓時湧入孟湘的腦海,她立刻加快了動作,可是那人的動作更快,他劈手便奪過了她手裡那件直綴。
孟湘一懵,從後背伸來的一隻手直接將傘柄塞進了她的手中,孟湘不顧他的警告即刻轉身,眼前出現的卻是嬴景的背影。
他背對著她,手裡死死攥著秦藻身上的直綴,聲音如雨水一般冰冷,「傘給你,這件我帶走了。」
孟湘腦子裡一轉,便朝他柔聲道:「謝謝你。」
嬴景的腳步一頓。
孟湘即刻道:「當然謝謝只是謝謝,我不會收回我之前的話。」
嬴景怒氣沖沖地闖進了雨地裡,消失在桃花樹下的雨霧裡。
等孟湘擎著傘回到院裡,就見玉娘正支著窗戶對著院子裡的雨吹雲吐霧,看上去好不愜意。
「是九娘回來了?」玉娘笑著問。
孟湘點了點頭,而後才突然反應過來,她是看不見的,便低低應了一聲,可正在她準備跨進門的時候,玉娘卻突然開口了——
「我都聽到了。」
孟湘停下了腳步,屋簷下的春雨如線,她的視線突破重重雨線掃向她。
「九娘你果然是個明白了。」玉娘用煙杆敲了敲窗稜,嘴角勾起了一個涼薄的笑意,「男人可都是這樣,沒得到的時候百般誘哄,許下無數承諾,可等真得到手裡又會棄之如敝履,郎心似鐵啊……」
孟湘敷衍了一聲,玉娘卻又說起一個跟剛剛的話題不相干的,「整個西渠縣的人都在稱讚你跳的那場祭舞呢,說的就像是桃花神母娘娘真的下凡了一般,讓我好奇的緊,只有在這個時候我才最為可惜我的雙目已然失明。」
說實話,孟湘對自己在這場祭舞中的表現並不滿意,而欣賞過足夠多舞蹈的秦藻等人也明白她是受了人陷害,才導致舞技有了瑕疵,然而內行看門道的人太少,外行看熱鬧的人卻極多,孟湘的舞蹈就因為與之前好不想同,又兼天色很快就改變下雨,人們便認為是她的舞蹈足以出色,打動了神母娘娘,才讓神母娘娘降下雨來。
「這也沒什麼好看的,我的動作還有些生澀。」孟湘低頭道,說實話,這並非是她的動作生澀,而應是這具身體沒有在很小的時候就做過相關訓練,以至於身體一直不夠柔軟。
「九娘何須自謙,我也曾當作青州教坊的舞伎,只是從他們的形容中我便難以想像你的動作了,足見九娘你的本事。」
「說起來……」玉娘趴在窗臺上,聲音沙啞,那股子懵懂勁兒,似乎下一刻便能睡著了,「我與九娘你還挺像的,只是當那個男人對我示好的時候,我答應了他。」
「你想知道結局嗎?」玉娘將半張臉藏進了伏在窗臺上的手臂裡。
第七十六章
細如牛毛的小雨沖刷著斑駁硃色的窗稜,而流經下的雨水就像是落下的血淚,玉娘寬大的袖擺從窗臺上墜下,雨水洇痕不斷往上攀沿。
玉娘嗤笑一聲,「我原來也是有個孩子的。」她的手撫在自己的小腹處,臉上露出溫柔至極的笑容,「懷他的時候我每天都能感覺到他的動作,他的心跳,可是——」她的臉上驟然滑過狠厲的神色,「都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