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蹙眉,“沒有。”
她聲音很輕,“但你看上去好像很累。”
他答:“或許吧。”
陸相思眨了眨眼,她突然覺得,今天或許不適合和他見面。
畢竟他看上去真的很累。
於是她把車鑰匙放在桌子上,準備離開。
“鑰匙在這裡,你先休息吧,我走了。”
她向玄關邁出一步。
房間裡,響起他的聲音,“那個人。”
她茫然回頭。
溫暖明媚的陽光對他彷彿不起任何作用,面板冷白,能看到淡青色血管。他垂著頭,察覺到她在看他,冷不丁地抬起頭。
語氣低到零下:“去見那個人?”
陸相思更茫然了,“誰?”
梁裕白:“早上,你拿了他的水。”
過了好幾秒,她反應過來,“你說我們班班長嗎?”
他看著她,沒說話。
陸相思解釋,“我懶得去買水,所以讓班長給我帶的。”
可他的心情並沒有好多少。
他不能接受任何人,以任何名義佔有她的笑。
她眨了眨眼,“你去我們學校了。”
梁裕白神情未改,“嗯。”
她往他這邊走,“你看到我了怎麼沒叫我?”
他扯了扯嘴角,“叫你,你聽得到?”
對她而言,他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存在。
陸相思卻說,“別人的聲音或許我分不出來,但你的聲音,我一定找得到。”
梁裕白驟然沉下臉。
話一出口,她有些懊惱。
她不該說這種曖昧不清的話的。
補救著:“你的聲音,很有辨識度。”
沒有用。
他已經聽到了。
對她而言,他是不一樣的。
他可以不依靠煙,苟延殘喘地活一段時間了。
陸相思轉過頭,藏起臉頰情緒,生硬地轉移話題,“我爸爸快下課了,我怕他找不到我,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
“我送你。”他起身。
陸相思想拒絕,但話和呼吸,隨著他的靠近,都湮沒。
在她忡楞間,又聽到他說,“手。”
她下意識看著自己的手。
梁裕白合上門,“錄個指紋。”
她緩慢地眨眼,不確定地重複一遍:“錄,指紋?”
他的回答,是直接抓起她的手腕。
“食指。”
她伸出食指。
“按下去。”
她按了下去。
指紋鎖發出提示音。
他鬆手。
又捨不得鬆開手。
連手腕都比想象中的要綿軟百倍。
他無法想象。
脫下衣服的她,到底有多美好。
不能再想下去。
他怕自己會忍不住把這些付出行動。
陸相思盯著他的手,他的指尖是涼的,到了掌心才有溫度。手背三條骨節根根分明,青筋越發明顯,似乎在壓抑著什麼。
沒等她多想。
他就鬆開了手。
她的心臟也像是隨之抽空。
梁裕白的聲音還是低啞:“以後過來,自己開門。”
陸相思彎了彎唇,“好。”
下樓後,他問:“回宿舍?”
她摸著自己被他抓過的手腕,那裡似乎在發燙。
聽到他的話,她回神,“不,你們學校的工科樓在哪裡?”
梁裕白看向不遠處的紅色大樓,“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