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念:嗯
陳燦又發了個表情包,像是個二十出頭的小年輕似的。
鍾念冷冷的掃過一眼,心裡無波無瀾的,她收起手機,心想,怪不得十九歲就能做出那樣的事情,都三十一了,仍舊輕浮、幼稚到這種地步。
年紀有時候不是評價人是否沉穩的準則,但年紀帶來的閱歷是。
很顯然,陳燦即便家境優渥,但在思想教育方面,落後到了極致,他的閱歷顯然無法提供他更多的東西。
鍾念看到陳燦的車緩緩啟動、開走。
她走到大廳處的自動販賣機旁,用手機買了兩瓶咖啡,低頭取咖啡的時候,有人走了過來,那人的陰影覆蓋在她的眼前。
初願拿出硬幣,按了按,把硬幣投了進去。
她的語氣漫不經心的:“王思涵的父親拒絕見你。”
鍾念把咖啡放進包裡:“為什麼?”
初願無奈的笑了一下,眼神裡像是裝了一個冬天的落雪一般蒼茫。
“還能是為什麼呢?”電視臺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大廳裡只剩下他們兩個以及保安,初願和鍾念在休息椅上坐下,她的聲音很輕,又彷彿很重,“你知道嗎,王思涵的父親原本是醬油大王,王思涵出事那年,她父親原本是準備和一個本地的老總合作,申請品牌專利的,後來發生了那檔子事,她父親也沒了心思繼續下去了,可惜……”
初願說:“可惜那位老總不答應,生生的把專利給搶走了。你知道嗎,人一慘起來,真的連上天都忍不住把世上所有的苦難都壓在你身上。”
後來她的父親覺得女兒也沒了,賺再多的錢又有什麼用呢?於是也沒再追究,而且再追究下去,結局還是一樣。
這世界就是這樣,誰有錢誰就是老大,犯了錯也可以被原諒。
而窮人,只不過是他們玩樂的犧牲品罷了。
初願低頭喝了口奶茶,說:“她父親讓我轉告你一句話。”
鍾念:“什麼話?”
初願:“他說,‘小姑娘,別總是覺得正義必勝,窮人玩不過有錢人,有錢人玩不過有權人,你或許覺得自己有錢又有權,但他們也不是善茬,我的女兒已經沒了,你的父親為了她也沒了,我不想再做什麼了,你也別做了,好好活著吧。’”
有的時候,好好的活著,已經是一件很難的事情了。
初願眼眶微溼,“鍾念……你……”
她喉嚨哽住,一時之間說不出什麼話來。
鍾念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聲音很低,又很堅定:“我會去找他,並且說服他的。”
初願詫異的望著她:“你不打算放棄嗎?”
“我沒有放棄的理由。”鍾念笑的很淡然,“如果做這件事會讓我死,我就不做……那你應該知道,人出門也會容易出車禍,地震隨時會來,大樓也會坍塌,電梯會出事故,即便睡覺,或許就會發生火災,人這一生會有無數次的意外。”
鍾唸的聲音很輕,散落在空中,像是室外飛雪一般。
她笑顏溫婉,說:“而且我不會死的,相信我,死的不會是我,會是他們幾個。”
初願目光怔怔的看著鍾念。
怎麼說呢?初願她自己本身也不是很脆弱的人,她在南城最複雜的豪門初家活到如今,都是依靠著她自己,旁支的兄弟姊妹見了她也是繞道而走的,她也不是個善茬。但是鍾念……初願覺得,鍾念這樣的人,怕是最難被欺負的人吧。
太會隱忍。
這樣的人藏的太深,太不可捉摸,也是最可怕的人。
似乎是注意到她一直盯著自己,鍾念笑著問她:“怎麼?”
初願下意識地搖頭:“沒什麼。”
這個時候,鍾念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