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沐生很欣慰。
他書寫完最後的一頁紙,撥通了電話:“爸,我也是時候該回來了。”
電話另一端的齊父似乎已經在這一年多的時間內冷靜了下來,對於這個當初有著叛逆之言的大兒子已然沒有了昔日的暴跳如雷,他說:“好,好。”
年紀漸長的老人的聲音之中帶著幾分欣慰,太久沒有平靜地同老人進行談話的齊沐生甚至要以為老人察覺到了什麼。
從他手中的一紙紙書面的資料之中只能看得出弟弟同尚賢閔兩家公司的你來我往,至於那些更為敏感的,埋藏在過去的事情是否已經被老人家發現,也只有回到國內才能清晰。
齊沐生帶著行李箱,帶著那些疑問便踏上了回國的路。
機場前人頭攢動,人來人往,擁堵非常。
齊沐生一路辦理好相關的各項手續,並沒有提前通知國內的任何一人,就想著先給弟弟一個驚喜。
陽光微冷,太過柔和的陽光終究沒法在有些尖銳刺骨的寒風之中給人們以庇護。
即使一路暖陽打下金光,人們依舊將手攏進袖子,來去匆匆。
“您的目的地已經到了。”司機微笑著提醒。
從眼前闊別一年的舊景之中猛然回過神來的齊沐生看了一眼司機,誠心地說了一聲:“謝謝。”
真正到了目的地,齊沐生反而心情平靜了下來。他看著眼前熟悉的大門,伸手掏出鑰匙旋轉開鎖,便準備開鎖。
就在此時,他手環上沉寂了許久的藍光卻是驟然亮起,一抹妖異的紅光籠罩其上:“攻略者已經脫離世界。”
“攻略者已經脫離世界,請注意。”
冰冷的機器音迴圈播放著這一句話。
齊沐生心下驟然一緊,猛然推開了眼前的這一扇大門。
下一刻,他便被眼前的景象怔在當場。
正對大門口的樓梯之上,一名似是已經癲狂的女子一手扶著樓梯一邊露出極為怪異的笑容。
彷彿大仇得報,又帶著一股巨大的驚恐。
她的臉上一片慘白,同她那極為鮮豔的大紅色口紅形成鮮明的對比,她扯開嘴角笑著,眼神似要哭又似要笑,幾乎陷入痴魔。
而在樓梯之下,青年緊閉著雙眸,腦後鮮紅在地面上蜿蜒開來,四肢都以極為古怪的姿勢擺放著。
“一年攻略時間未達成任務,已達到身體負荷上限。”紅色褪去,藍光再度回國,光腦飛速地檢查到宿主心理狀態不對,冰冷的機器音下意識地安慰著。
這是意外,也是某種意義上的註定。
顏何明白,但這並不代表他就不憤怒,齊沐生就不憤怒。
他伸出有些顫抖的手勉勵保持平靜撥打了急救電話,便再次看著眼前的狀況一無所措。
齊沐生只是一個商人,他不懂得此時應該去做什麼,也不懂得做什麼能夠最大限度的挽回弟弟的生命。
他只能看著眼前的一片血紅,茫然而感到憤怒。
顏何已然知曉了後面的結局,便更深感自己的無能為力,眼前的那抹血色讓他已經幾乎要失去保持冷靜的能力,哪怕明知道眼前的人是個早已經去世的人,哪怕明知道小孩還安全地活在原本的世界上,卻依舊從心底深處感到後怕。
“我……這不是我的錯!”方文麗似是突然回過了神,臉上的笑容瞬間變得驚恐,她看著下方的人,看著那一片血跡,突然搖著頭大聲地叫喊,“這不是我的錯!都是他!”
“對!就是他的錯!如果不是這個喜歡男人的噁心的人,如果不是因為他,我和賢閔還是能夠好好的,他自己也不會意外掉下去!”女人似是為眼前的情況找到了最好的解釋,便一股腦的發洩了出來。
“掉下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