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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別相逢,夜裡秦明珠自有一番話跟晏珈玉說。
他窩在晏珈玉懷裡,略微提了提自己的生日宴,還講到了一個小孩。
“我那天碰到一個還蠻聰明的小孩,本來我怎麼都調不到你說的頻道,是他幫我調的。”
秦明珠邊說,邊捏著晏珈玉的手指玩,晏珈玉的手修長白皙,表面是略微凸起的青色靜脈。
他自己的手雖然也長,但手心肉肉的,只是表面看不大出。
“那你謝謝人家沒有?”晏珈玉的聲音在黑夜裡聽上去,依舊是他所習慣的溫溫柔柔。
秦明珠扭過頭,“我當然謝了,難道你以為我那麼沒禮貌嗎?”
他會在親近人的面前,會不由自主露出幼稚又嬌氣的模樣。
“嗯,我的明珠好乖。”已經可以稱之為男人的人,低下頭輕輕含住他的嘴唇,滾燙的氣流擦過。
這幾年不僅有秦明珠有變化,晏珈玉也是。
無論是相貌,或是在商業上的手段,都成熟不少,脫骨於原來的模樣,徹底成了雕琢好的金玉。
等放開秦明珠,他已然察覺到懷中人的臉頰滾燙,明明在一起也有幾年了,但還是很容易害羞,跟外貌極其不符合。
晏珈玉用手指輕輕撫摸秦明珠的臉,一路往下摸到鎖骨的時候,他臉色驟然發白,另外一隻手忍耐地握緊。
秦明珠並不知曉黑幽幽中晏珈玉的變化,他呼吸有些急促,靜等接下來的事情,可等到的是——
“睡吧,不早了。”
晏珈玉鬆開秦明珠,先一步躺下。他背對著秦明珠的臉已滿頭虛汗,唇齒緊咬。
秦明珠呆了一瞬,委屈地也躺下了。他生晏珈玉的氣,所以故意背對著晏珈玉。
旅途的疲憊沒讓他生氣多久就陷入睡眠,醒來是被一聲巨響吵醒的。
他驚嚇地坐起身,剛想找晏珈玉,叫他一起躲起來——這個國家允許持械,他怕發生了槍擊。
但他看到晏珈玉摔在地上,旁邊是碎了的檯燈。
晏珈玉手臂撐地,似乎費力想站起來,可連坐都辦不到。他死死咬著牙,溶溶月光落在他臉上,一張臉蒼白得像是從水裡撈出來。
秦明珠從沒見過晏珈玉哭,可此時此刻,他好像見到了眼淚,他幻想中的眼淚。
“珈玉哥!你怎麼了?”秦明珠想去扶晏珈玉,卻被叫停。
“別過來,地上有碎片。”晏珈玉深呼吸一口氣,手指到手臂一直在抖,“你從那邊下床,穿好鞋把燈開啟,然後去隔壁叫我的特助過來,跟他說——”
他轉過頭看了秦明珠一眼,眼裡是無盡的絕望。
“我的腿又不能動了。”
作者有話要說:
引用:
“你在朱麗葉的夜晚、
在複雜的拉丁篇章、
在猶太和日耳曼
另一個夜鶯的松林裡歌唱,
……
你在記憶、興奮和童話裡
在愛情中燃燒、在歌聲中死去。”——博爾赫斯《夜鶯》
雖然站在套房客廳,但秦明珠的心思全在房間裡。他盯著那扇緊閉的房門,腦海裡反覆都是剛剛看到的場景,以及晏珈玉的那句話。
什麼叫做腿又不能動了?
手術都過去幾年了,怎麼會這樣?
“秦先生。”
晏珈玉的特助從房間裡走出來,他反手帶上了門。秦明珠只來得及從門縫裡看上一眼——他看到了躺在床上的晏珈玉,以及圍在床邊那群深夜趕到的醫務人員。
原來他白天到的時候,撞見那群提著醫療器械的人,就是專門為晏珈玉過來診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