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的最後一個週日下午,齊楚琛坐在沙發上,腿搭在嚴暮身上,嚴暮用藥油輕輕的幫他按摩小腿。天越來越冷後,夏天槍傷位置的骨頭,最近總是有點麻痺的感覺,嚴暮陪著他去看了醫生,醫生檢查後確認傷本身沒有明顯病變,給出的建議是舒筋活血。嚴暮託人帶了兩瓶藥油,每天幾次幫齊楚琛按摩。
“你往年春節怎麼過?”齊楚琛問
嚴暮專注的看著齊楚琛小腿上的傷疤,手上掌握著按摩的力度:“一般出國,去暖和的地方,近點泰國,遠點可能飛個夏威夷。”
“那今年呢?”齊楚琛支起一隻胳膊搭在沙發靠背上撐著頭。
嚴暮停下了手上動作,抬起頭:“你想去哪?你在哪我陪你在哪~。”
“不知道,可能出不去。”齊楚琛打了個哈欠。
“那就在家休息。”嚴暮倒了點藥油在手心搓熱,埋下頭將掌心按在了齊楚琛小腿。
手機響起,齊楚琛慵懶的從兜裡掏出耳機塞耳朵裡,也沒看誰打來的就點了接通。
電話是基礎禁毒那邊打過來的,說了一個其實跟他們工作範圍不太有關係的事情。最近有個老太太以檢舉販毒,製毒線索的理由,一層層反饋問題,從派出所到110再到市長熱線,省長郵箱,搞得上上下下大為光火。基層派出所,社群更是被搞得人仰馬翻,這老太太的事就成了一個緊箍咒。
這老太太檢舉揭發的物件不是別人,是自己親兒子。一開始轄區非常重視,各種調查取證後發現根本是子虛烏有的事,鑑於這老太太有不少類似前科,之前請精神鑑定給她做過精神健康狀態分析,結論是:雙向情感障礙。
老太太不願意,也不可能配合去治療,所以想著是不是給他做一下心理疏導,由著她這樣折騰下去,怕是社群派出所很多工作人員都要整出心理疾病了。
雙向情感障礙這種情況,工作人員不敢輕易下手,來電話就是想問問齊楚琛能不能親自處理,或者推薦誰來協助處理。
齊楚琛聽完,總覺得這事怪怪的:“她之前來過嗎?你處理過?”
“來過兩次,都是我這邊接待的。”
“有錄音備份嗎?”
“有,因為是上面分派下來的任務,我當時比較謹慎,就錄音了。”
“錄音先發我郵箱,我聽了再回復你。”
掛掉電話,小腿上的藥油已經吸收的差不多,嚴暮就著手裡的藥油往膝彎滑了一把。齊楚琛條件反射往前踹了一下,力道不重。
“又吃我豆腐……”
“休息會在走動。”嚴暮把齊楚琛腿放在沙發上,起身去洗手。
齊楚琛開啟剛收到的音訊,點開播放。音訊時間不長,一段就二十幾分鍾,齊楚琛越聽,眉頭皺的越緊。
兩次音訊裡,老太太條率清晰的闡述了兒子製毒,販毒的依據。單獨來聽,每一條都非常嚴謹,顯然是透過了一系列考證,但是兩條對比來聽,就會發現很多相互矛盾的地方。
齊楚琛摘下耳機後天色已經黑盡,電視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嚴暮關掉,屋子裡一片寂靜,樓下廚房偶爾傳出小聲的動靜。
齊楚琛揉了揉長時間保持一個姿勢導致有些僵硬的小腿,站起身拿手機發了一條訊息:我可以處理,但是要安排下,這兩天給你通知。
飯桌上晚餐已經做好,油淋鱖魚,蟹黃豆腐,絲瓜白貝湯。
齊楚琛走進廚房,開啟電飯煲,盛了兩碗米飯。嚴暮煮米飯時候加了一把細碎的玉米碴子,看起來黃白相間,聞起來一股甜香。
齊楚琛端著飯坐下,面前的小碟子裡放著嚴暮剛剝好的魚腹肉,
“你什麼時候出去買的魚?”
“剛才你工作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