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電話接通的那幾秒,她站在陽臺上,後腰靠著欄杆。
面對著滿室狼藉,她認命般闔上了眼。
在此時此刻,她能想到的只有一個人——梁亦封。
鍾念想,或許就這樣,認命。
她總歸要有一次,去觸控愛情。
哪怕這場愛情讓她失去本來就為數不多的愛人能力,哪怕結局並不好,她也都認了。畢竟她從一開始,也沒對人生有太多的期待。
能夠愛一次,能夠和梁亦封愛一次,也算是一生所幸。
他聲音響起的那一刻,鍾念心裡所有的猶豫與踟躕統統刨開。
她依然一如既往的堅定,果決。
聲音很輕,卻又很認真,說:“不需要月底了,我現在就能給你答案。”
她是宿命論主義者,相信上天在此時做的決定,相信她此刻腦海裡浮現的唯一一個念頭,她用認命般的語氣說:“梁亦封,我可能,真的,對你有一點動心了。”
梁亦封的聲音很縹緲,像是從很遠很遠的地方傳來,他說:“為什麼?”
鍾念說:“因為我現在,想到的第一個人,是你。”
梁亦封: “你怎麼了?”
鍾念:“我沒事,只是我家進賊了。”
梁亦封:“你等我過來。”
鍾念說:“好,我等你過來。”
她收起電話,深深、深深的吸了口氣,再吐出來。
起身,走回臥室,拿了套換洗的衣服,又去洗手間把洗漱用品拿上。
沒一會兒,就聽到門鈴作響的聲音。
鍾念小跑過去,開啟房門。
房門外,梁亦封大汗淋漓,白色上衣都已淋溼,甚至能看到裡面層層的腹肌,他低喘著氣,胸腔起伏著,垂著頭看她的樣子性感極了。
他死死的盯著她:“你沒事?”
鍾念撫慰一笑:“我沒事。”
她側身,讓他進來。
梁亦封目光凝重的走了進來,他掃了一圈室內,眉頭越皺越緊,繼而轉過身來看她,“你得罪什麼人了?”
鍾念:“沒有。”
梁亦封:“仔細想想。”
鍾念無奈:“我像是會得罪人的人嗎?”
說來也是。
梁亦封說:“收拾一下東西,到我那裡睡,這兒……”他語氣不耐道,“再找到作案人之前,你還是別過來了。”
鍾念說:“我在你那兒住一天,明天我找家政的人過來整理一下房子——”
“——我的話聽不懂嗎?”梁亦封打斷她,“這裡不能再住了。”
鍾念覺得他太小題大做了,“警察也來了,物業也知道這件事,這裡肯定會加強巡邏的。”
梁亦封不容置喙的說:“我再說一次,收拾好東西,最好把所有東西都帶上,這裡,在我沒同意之前,你都不能過來。”
鍾念:“你會不會太強勢了?”
梁亦封說:“我不想再來這麼一次了,我很討厭擔心一個人的感覺。”
他的眉眼認真,漆黑的瞳仁死死的盯著她,眼裡的情緒複雜,在灼灼燈光和越來越大的風聲中,鍾念有生以來第一次體會到了不屬於家人的關心與疼愛。
也是第一次,她發現,原來被人擔心記掛的感覺,是這樣的。
像是處於雲端,又像是置身荊棘叢中。
開心,又難過,怕他難過。
鍾念妥協的說:“我知道了,我馬上把東西收拾好。”
梁亦封緊皺著的眉慢慢的鬆開,語氣也軟和下來:“我在這裡等你。”
“好。”她笑著應答。
鍾唸的行李並不多,新買的幾套夏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