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昭昭突然想起一件事,問她:“鍾念姐……啊,我這樣稱呼你沒關係的吧?”
“嗯,可以。”
梁昭昭天生笑唇,笑起來的時候牽起嘴角兩側梨渦,眉眼盈盈,宛若幻夢。
她的聲音不輕不重,徐徐的說:“我能問一下嗎,你為什麼不報道?畢竟你是一個記者,而且醫鬧……挺有話題性的,我還踹了那人一腳,你要是報道出來,估計能漲工資。”
鍾念沒想過她會問這件事,稍稍愣了一下,繼而緩緩的搖了搖頭,她輕扯了下嘴角,語氣很淡很淡,不帶什麼情緒的說:“因為沒必要。”
“嗯?”
鍾念和梁昭昭停在住院部下面的花壇處,長廊上鋪著紫藤花,綠葉蓊鬱,清冷月光落下一地斑駁碎光。
她的眉眼隱在暗處,看不太清情緒,雙眼亮的懾人,眼尾上揚,有盈盈笑意。
梁昭昭說:“為什麼沒必要?”
鍾念嘆了口氣,說:“梁亦封不會喜歡的。”
她當然可以報道,或許還能夠憑藉這份報道讓報社裡的人對她刮目相看,但沒有必要。因為但凡報道,裡面或多或少都得提到梁亦封或是梁昭昭,梁亦封他素來討厭出現在大眾面前成為焦點,鍾念沒必要為了一份工作,讓身邊的朋友不開心。
然而當她說完之後,就看到梁昭昭別有深意的看著自己。
“……”
鍾念抿了抿唇,“他畢竟是我朋友。”
梁昭昭眨了眨眼,突然問了一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那你有男朋友嗎?”
鍾念並非是喜歡與人探討自己隱私的人,即便面前這人是梁亦封的堂妹,也是一樣。
而且國內的“風俗習慣”實在是太難以捉摸了。
她也被報社的同志問過類似這樣的問題,回答有,那下一句就是,那人長得帥不帥,工作如何,家庭條件如何,一層一層扒過去,一層層深究,像是要把祖上十八代都給研究透徹似的。
如果回答沒有,那麼下一秒便是拿起手機給你介紹各種條件的男生。
鍾念並不喜歡這樣的“熱情”,她向來不是交淺言深的人。
鍾念笑笑,但也沒有像回答他人一樣回答梁昭昭說“沒有”,她笑而不語,過了半晌,便離開醫院。
梁昭昭倒也沒有生氣,而且也因為鍾念沒有回答,讓她對鍾念多了幾分好奇。
太過沉默的人大都有股特別的吸引力,想要探尋想要深究想要與她接觸更多,而且更何況那人是鍾念。
美女本來就令人好奇。
梁昭昭邊想邊回到辦公室,路過樑亦封辦公室的時候她突然停住腳步,眼珠子一轉,敲門進去:“哥。”
梁亦封正對著衣櫃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側臉微滯,望著某處出神。
梁昭昭疑惑道:“哥?”
梁亦封眼睫微眨,他把手上拿著的東西放回櫃子裡,“砰——”地一聲合上櫃子門,不鏽鋼門發出冰冷而清脆的聲響,如薄冰過隙。
他冷冷的走過來,在辦公桌下坐下,全然無視梁昭昭的存在似的。
“……”
梁昭昭塌下雙肩,“你看看我,我好歹是你妹。”
話說出來,怎麼感覺跟罵人似的?
她補充:“我是你失散多年的妹妹啊!”
梁亦封冷眼一掃,嚇得梁昭昭立馬噤聲了。
梁亦封:“沒事就走。”
“有事,有事!”梁昭昭坐在他對面,雙手捧著自己的臉,眉眼盈盈的:“我剛才送鍾念姐出去,問了她一個問題。”
梁亦封:“嗯。”
他一副不甚在意的冷淡模樣,梁昭昭都有點懷疑自己之前是不是看錯了?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