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是滿篇廢話,還以一個郡王妃身份在不斷關切著宣之礎,蔻兒覺著有些不太對。
等翻過了第二頁,內容從一日三餐瞬間變了,白紙黑字上明晃晃寫著一行簪花小楷,裡頭的內容讓蔻兒吃驚。
“私鐵?”蔻兒拿著陸昭的信急匆匆就從中宮去了勤政殿,趁著宣瑾昱不忙,叫了他來內殿,把信遞給了宣瑾昱,宣瑾昱一看,就微微蹙眉。
“是啊,”蔻兒點了點頭,心有餘悸,“我剛剛看到的時候都嚇了一跳呢。”
鐵器一般來說多少是有管制,因為鐵可以造兵器,擁有一個地下私鐵倉庫,就可以說,隨時可以造出不在登記內的兵器。
如果是別人藏有私鐵,算不得什麼,可藏私鐵的人是宣之礎,他的目的,是用來冶煉兵器。
一個有謀逆之心,早就有了一番小動作的郡王藏私鐵,打兵器,還能為了什麼?
宣瑾昱把陸昭的信匆匆看完了,裡頭畫著一張泉寧州府邸的概略圖,裡頭用筆圈出了一個位置,那個位置就是陸昭打探到的私鐵底下冶煉兵器的地方。
“看樣子,朕還是小瞧了他。”宣瑾昱攥著信紙,眼神微微沉重。
從一開始得知宣之礎的這件事,他打探出來的訊息中也都表明了宣之礎能力有限,能做的都是些小打小鬧,如果他真有了什麼動作,能夠在最短時間內無流血直接鎮壓。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一個兵器庫,現在還不清楚是否有流向外頭的兵器,多少就有一定的盲區,到那個時候,說不定會有動武的時候。
宣瑾昱面色冰冷,視線投在遠處嫋嫋升起煙霧的香薰爐上,微微有些後悔。
身為帝王,他肩負著黎民蒼生的眾人,能夠把一切控制在不會對百姓造成任何影響的範疇內是他的責任,而他一時疏忽,沒有發現宣之礎私藏鐵器之事,可能會在不久的將來造成百姓的恐慌。
看樣子,不能再拖了。
蔻兒見宣瑾昱面色不好,她連忙轉移了話題:“說起來陸昭的確是厲害,她去泉寧州的時候,我還以為或許要些時候才能得到些訊息呢,沒想到沒有兩個月就能把這麼關鍵重要的訊息弄到手,比起風琰來厲害的多。”
提起風琰,蔻兒又表情一扭,她忍不住想到這個假扮女子嫁進北成郡王府做側妃的暗衛,居然就這樣讓陸昭……懷了孩子。
都是不省心的啊……
她立馬又轉移話題:“而且說起來,泉寧州的外家對宣之礎也算是不錯了,這種誅九族的事情也敢陪著宣之礎去做。”
“許多年前,他這個外家就很厲害了,支援魯王的時候有過之而無不及,只恨不得能把自己的孫子推上高位。”宣瑾昱淡淡道。
一個有外家鼎力支援的魯王,一個同樣有外家支援的宣臣也,當時的他什麼也沒有,搖搖晃晃在他們中間掙扎博得一線生機,現在回想一下,也能憶起當時的險象迭生,喘不過氣的壓抑。
“支援了大外孫,大外孫死了又要支援小外孫,宣之礎他這個外家才是最有想法的人吧。”蔻兒忍不住道,“哪有這樣的人家,死了一個了都還不消停,悄悄摸摸背地都還要搞這些。”
“誅九族的大罪,他們定然是得到了相應的賣命錢,不可能單純憑藉著一個外孫這樣的關係,就能讓他們一族的人去豁命。”宣瑾昱輕聲道。
這些人如果說是願意豁命去做一件事,那麼定然是要看見曙光的,所以當初魯王勢大,一則是因為母親位份高,在先帝面前有兩分面子,早早兒鼓動過群臣,也有一番班底,而看見了魯王的曙光的外家,自然是不遺餘力去幫助他,給魯王加大了不少的籌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