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那個夢該結束了。
長嘯聲從天際雲間傳來,高亢綿長。
應向沂抬頭看去,正見一條白龍從空中俯衝下來,一身鱗片在陽光的照耀下,折射出燦爛的光芒。
白龍用尾巴捲起應向沂,將他甩到背上,帶著他重新衝向天空。
蒼穹之上,風聲料峭,應向沂趴伏在龍背上,雙臂環繞,緊緊抱住這龐然大物。
“抱緊了,讓你見識一下什麼是真正的龍行千里。”
“等,等下——”
尾音被吹散,化作流靄躲進山谷之間。
含著笑意的龍吟聲散在空中,白龍穿過重山疊嶂,河流溪谷,馱著應向沂在雲霧間兜風。
一直到暮色四合,他們才停下來。
應向沂激動得手都在發抖,心臟跳得很快,腎上腺素飆升。
四周紅蓮如火,白龍浸在水潭裡,慢慢湊近他,巨大的豎瞳中映出他的臉:“爽嗎?”
應向沂額角的頭髮被汗水浸溼,貼在臉側,勾出鋒利的輪廓。
他看到湖綠色眸子裡的自己,看到其中不加遮掩的溫柔,揚了揚唇:“爽。”
白龍興奮地甩起尾巴,潭水濺在紅蓮花瓣上,凝成一顆顆水珠,又滾落潭中。
應向沂伸了個懶腰,失笑:“好久不見。”
這是他們第一次打招呼。
心平氣和地聊天說話,沒有摩擦和帶刺的言語,像是彼此親密的朋友。
遲迢不置可否,在心裡偷笑。
明明每天都見面的,只是你不知道。
知道了應向沂對雄性的排斥,遲迢沒有急躁的表現出過分親暱的態度,只靜靜地守在他身旁。
只有野獸才能看出來,那不是知難而退,而是伺機而動。
他在等待機會。
機會一到,就會張開藏起來的爪牙,將人抓回自己懷裡。
應向沂慢慢冷靜下來,饒有興趣地打量著白龍:“喂,我能摸摸你的角嗎?”
小變態會變成龍,在他的意料之中。
只不過親眼看到,還是與想象中有差異,帶給了他很強烈的衝擊感。
這種存在於傳說中的生物,充滿著神秘的色彩,應向沂沒辦法不去好奇。
至於好奇之外的情緒,被他刻意忽略了。
遲迢皺了皺眉頭:“龍角不能隨便摸的。”
若非他知道應向沂不喜歡男龍,肯定會以為對方在調戲他。
應向沂挑了挑眉,伸出去的手卻沒收回:“讓我猜猜,是不是隻有媳婦兒能摸?”
遲迢博覽眾書,知道民間百姓會將娘子叫作媳婦兒。
只不過從應向沂嘴裡吐出來的兒化音,跟帶著軟鉤似的,落在耳中,撓得他心尖微癢。
“看樣子我猜對了,猜對了該有獎勵吧,不能摸角,讓我摸摸你的頭?”
“原來你打的這個主意。”遲迢輕哼了聲,學著他的語氣,“無論是角還是頭,只有我媳婦兒才能摸,你既然不想做我的小娘子,就不能摸我。”
應向沂沒想到他的直截了當的拒絕,一時間怔住,有些許說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明明這是他一直想要的結果,小變態明白了他的意思,不再糾纏他,一切都在朝他希望的結果發展。
可他卻沒有想象中快活。
嘖,果然夠渣。
幾天不見,口口聲聲訴說愛意的人就換了副嘴臉。
“不能摸,但是可以獎勵別的。”遲迢搖頭晃腦,盯著他耳垂上的細孔,努力壓制住內心的喜悅,“我送你一個禮物,如何?”
咬耳朵是心血來潮,他在那時候就做了打算,還發愁怎麼找藉口將東西給對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