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說道:“大小姐,見老爺的這事,我勸您暫且不要急。那件事還梗在老爺的心中,老爺心中對您還是有氣的。說句不怕大小姐寒心的話,前幾日下人先來報信,說您今日坐的船到京,老爺的意思,竟是都不要人去碼頭接的,讓您自個回來。還是我好說歹說的勸了好半日,老爺才鬆了口,同意遣了人去碼頭接您。只是我看老爺依然是氣憤憤的,您若今兒就去見了老爺,指不定的老爺就會怎麼說您呢。還是等過些日子老爺氣消了您再去見老爺的好。”
頓了頓,她又笑道:“我這也都是為大小姐您好。我總是不想看到老爺責罰您的。”
父女相見
薛姨娘的這話明面上來看全都是為她著想,而且還甚為體貼的分析了這其間的利害關係。這若是在以前,沈沅必然就不敢現在去見父親,而且只怕心中還要恨一恨父親。
因為她心中會覺得,再如何她都是父親的親生女兒,可今天她坐的船到京,父親竟然都不要人去碼頭接他。
到時她勢必會跟父親哭鬧的。而父親又素來最不喜她哭鬧,只說她一點大家閨秀的樣子都沒有……
但以前的那個沈沅早就已經死了,現在的沈沅又豈會這樣輕易的聽信薛姨娘的話?
死了一次,有許多事總歸是要較以前看的清楚一些的。
於是沈沅就只淡淡的笑了笑,說著:“多謝姨娘的好意提醒。但我一年多未回來,今兒回來了,自然是要先去拜見父親的。便是父親心中氣我,惱我,要責罰我,這也是我以前做了錯事,應該受的。”
說著,她就轉過身,徑直的往外書房的方向走。
薛姨娘怔了一怔,她沒有想到她說的那番話竟然都沒能勸阻到沈沅。
不過隨後她立時就抬腳也跟了過來,笑著說道:“既如此,我也跟隨大小姐一起去外書房等老爺回來。若老爺當真要責罵您,我也可以在旁邊勸上一勸。”
做多了虧心事的事總是較旁人要心虛些,薛姨娘就很擔心沈沅待會會追問起夫人到底是如何死的。若老爺聽信了她的哭鬧,真的要去徹查的話……
薛姨娘的心裡陡然的就跳了一下。
沈沅也沒理會薛姨娘。她要跟來,那就隨她跟來吧。便是她要出什麼么蛾子那也沒有關係,反正往後她們要打交道的日子只怕不會少,從現在開始總要慢慢的開始面對的。
等到了外書房,父親還沒有回來。
門口有兩個十五六歲的小廝,正坐在廊簷下一邊曬暖兒一邊說閒話,見薛姨娘和沈沅來了,他們趕忙的站起身來,垂著手叫著:“薛姨娘,大小姐。”
薛姨娘先開口問道:“老爺可回來了?”
內中一個穿著青色夾襖的小廝回道:“老爺還沒有到家。”
薛姨娘點了點頭,然後就吩咐他:“你去大門口那裡望望,若老爺回來了,就趕緊的過來報給我和大小姐知曉。”
那小廝答應了一聲,轉身飛跑著去了。
薛姨娘便又命另一個小廝開書房的門,讓她和沈沅進去。
采薇上前打起簾子,沈沅低頭走了進去。隨後薛姨娘跟在她的身後也進了來。
父親的這處外書房一共三間,中間做了會客廳,一色的花梨木桌椅。東次間做了書房,靠牆的書架上陳著磊磊的書。西次間則是父親用來歇息的地方,放了一張繡翠竹的屏風,屏風後面是一張木榻。
兩人在廳中下邊的椅中坐了,不一會兒的功夫就有小丫鬟奉茶上來。
沈沅拿起蓋碗,一面吃茶,一面看著屋中的各處。
這裡倒是和她印象中一樣,絲毫都沒有變動。
薛姨娘且不吃茶,而是溫聲軟語的同沈沅說話,問一些她在外祖家的事,還有回來路上的情形,都被沈沅輕描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