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周姨娘,她其實也是不放在眼裡的。
她覺得她比周姨娘和知書強,因為她生了沈溶。這可是沈承璋的長子,誰都比不上的。至於沈瀾……
薛姨娘看著沈瀾,眉頭又蹙緊了一些。
以前沈瀾雖然性子浮躁,可有她在旁邊提點著,她在沈承璋的面前總歸還是溫婉柔弱得體的,沈承璋心中自然喜愛她。但年前沈沅從常州回來之後,沈瀾就總是經不住沈沅的話語挑撥,內裡浮躁的性子慢慢的顯了出來。而且她還在沈承璋的面前表現出了她對沈沅的仇視來,但沈沅這些時候在沈承璋面前表現出來的都是大度和平和,兩相一對比,若她是沈承璋,也要慢慢的不喜沈瀾。
薛姨娘長長的嘆了一口氣。隨後她就問沈瀾:“再過一個多月就是你父親的生辰了,你可想好了要送他什麼?”
沈瀾怔了一怔,顯然是沒有想過這事。然後她忽然就想起年前大伯母楊氏生辰的時候,沈沅做了一雙壽鞋送給大伯母,當時大伯母和姑母都狠誇了沈沅一頓,說她的壽鞋做的好,還說上面的花樣也繡的極好……
沈瀾想著,心裡就覺得有些酸溜溜的。不過她還是說道:“我就親手給父親做一雙繡鞋罷。”
薛姨娘又嘆了一口氣,然後才說著:“這也是你孝順的意思。只是我問你,你做這雙繡鞋,要用什麼料子呢?貴重的綢緞綾羅,還是一般的布料?”
“自然是要用貴重的綢緞綾羅了。”沈瀾有些不解。她正要討父親的歡心,好讓父親能同以往一樣的喜愛她,那給他做的壽鞋自然是要用貴重的綢緞綾羅了,又怎麼會用一般的布料?
就聽得薛姨娘又在說著:“你又不是不曉得你父親的脾性。他是個不喜奢華的人,若見你用貴重的綢緞綾羅給他做了一雙壽鞋,他嘴上雖然不說,只怕心裡還是會想著你這樣的作踐好東西,只為了做一雙穿在腳上的鞋。何必要這樣費力不討好呢。”
沈瀾聽了,就咬著雙唇沒有說話。
她總是想不到這其中還有這樣多的彎彎繞繞。
片刻之後她才澀聲的問道:“那姨娘,依你的意思,我該做什麼送給父親呢?”
薛姨娘就說道:“既是送人的東西,那自然就要投其所好。你父親最愛的是花中四雅,你去打聽打聽你父親最愛的是哪幾位前人畫家,尋了他們中畫了這花中四雅的畫來,一一的描了下來,然後用心的繡了一架插屏給你父親不好?一來你父親心中會高興,二來有他的同僚過來拜訪他,看到他書房中放了一架這樣精緻的插屏,若問上一問,你父親固然臉上有光彩,而且到時你的好名聲還傳了出去。不定的他這些同僚心中覺得你好,就會遣了媒人拿了庚帖或替自己的子侄,或替自己朋友的子侄來求娶你呢。這樣一舉數得的事,倒不好?”
沈承璋現在是正四品的太常寺少卿,與他來往的同僚總歸不會很差。那自然他們的子侄,又或是他們朋友的子侄也自然不會很差。
沈瀾聽了這話,心中卻並沒有多少高興的意思。
再如何的不差,那總歸還是及不上宋雲清的。不過她面上還是勉強的笑道:“我記住了。等待會兒回去之後我就去打聽父親喜愛哪些前人畫家,再用心的繡一幅花中四雅的插屏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