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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沅還在院子裡跪著,她也不曉得她到底跪了多長時候。
采薇和常嬤嬤在旁邊焦躁的跟什麼似的,她卻始終都很平靜,只是垂著頭,靜靜的跪在那裡。
她總是要向父親表明她已經知錯,誠心悔改的態度的,不然往後那件事會一直梗在父親心中,讓父親厭煩她,那她在這府中的日子就可想而知。
而且,沈沅心中想著,再怎麼說她也畢竟是父親的親生女兒,她就不信父親真能忍心到那個程度,讓她一直跪下去。
總歸是要賭一把的。
而確實,沈承璋雖然這會坐在書案後面看書,可心中卻平靜不下來,過一會兒就要抬頭看著窗外。
沈沅還跪在那裡,頭垂著,一動也不動。
也不曉得她哭了沒有。她素來就是那樣嬌氣的一個人,手指被繡花針戳了一下都要哭鼻子的。
沈承璋想著沈沅小時候生的粉雕玉琢的模樣,友人同僚見了,總是要羨慕他,說她生的這樣好的一個女兒,來日不曉得要配個什麼樣出色的女婿呢。
啪的一聲響,是沈承璋將手中的書扔到了書案上。
他起身從椅中站了起來,揹著雙手,煩躁的在屋子中走來走去。旁邊伺候的小廝垂著頭站著,大氣也不敢出。
片刻之後,就見沈承璋重重的一甩袍袖,沉聲的說道:“讓她進來。”
小廝聽了,趕忙的應了一聲,然後掀開簾子出去,走到沈沅的跟前,恭敬的說著:“大小姐,老爺讓您進去。”
沈沅的唇角微微的彎了起來。
她賭贏了。
一旁的采薇和常嬤嬤趕忙的走過來扶她起來。
沈沅慢慢的站了起來,又抬腳慢慢的往屋中走去。
等進了屋,就見沈承璋正揹著雙手站在廳中,目光不辨情緒的看著她。
沈沅慢慢的走近他,然後在離他幾步遠的地方猛然的就雙膝一軟,撲通一聲跪了下去。隨後她又快速的膝行過去,伸手抱住了沈承璋的腿,大哭出聲。一邊哭,她還一邊哽咽著不住的說道:“父親,女兒知錯了,女兒真的知道錯了,求您一定要原諒女兒。”
冰釋前嫌
沈沅哭到後來,整個人就跟喘不過氣來一般,只能無聲落淚,卻哭不出聲音來,更說不出話來。
到底是自己親生的女兒,沈承璋見她這個樣子,面上也有些動容。
而最主要的是,沈沅性子倔強,以往都是寧願捱打受罰,也絕不肯低頭認錯。但現在她卻在他面前哭成這個樣子,而且還說著她知錯了,求著他的原諒。
這還是沈承璋 昔日舊院
採月這個丫鬟,原是沈沅最信任的丫鬟。而沈沅素來又是個大方的,所以給這丫鬟的東西可真不少。
赤金燈籠的耳墜子,金頂銀腳簪,綢緞衣裙,什麼不給她?但沈沅萬萬沒想到,這個採月,竟然是個忘恩負義,吃裡扒外的。
在她嫁到李家之後,李修源不喜她,冷落她,旁人也都逐高踩低,那個時候採月對她的態度便漸漸的不尊敬起來。而後來李修源納了一房貴妾,極是寵愛,這個採月竟然被那個貴妾買通,百般的折辱起她來。甚至沈沅有時都懷疑,自己的那毒是不是那個貴妾買通了採月下的?畢竟採月是她身邊最親近的丫鬟,要給她下毒,那是件很容易的事。
而她死了,依著李修源對那個貴妾的寵愛程度,是有極大可能扶她為正室的。
所以採月這樣不忠心悖主的丫鬟,留著何用?重生過後沒幾日,沈沅就找了個採月偷盜她首飾衣物的由頭,讓人將她送到了官府裡去。
自然,官府的大牢不會那麼好坐的。更何況她還特地的使銀子讓裡面的獄卒好好的‘關照關照’採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