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事,又想著你同我說的話,長姐,我錯了。母親那個時候病重,我還賭氣不去看望她,甚至有時還會說一些話寒她的心。母親她,她最後一面我都沒能見到。我真的不孝啊。母親她心中會不會很怪我?”
說著,哭聲就越發的大了起來。
沈沅聽了,心中也覺酸澀。她伸手輕攬了沈湘到懷中,柔聲的安撫著她:“若母親地下有知,知道你現在能這麼想,她心中一定會很高興,也必然不會怪你的。”
沈湘哭的說不出話來。沈沅只好繼續柔聲的安撫著:“只要我們姐弟三個都好好兒的,母親就會很高興。湘兒,我們三個一定都要好好兒的。”
說到後來,她的聲音也漸漸的哽咽了起來。
空中灰色的雲越來越厚,也壓的越來越低。忽而一陣涼風吹過,雨就下了起來。
不過一開始這雨下的倒也不大,輕飄飄的,又細又軟。遠處近處籠罩著灰白色的雨霧。還能看到田間有披著蓑衣,戴著斗笠在做農活的鄉人。
沈湘趴在車窗上往外望著,有時還會伸手到車窗外面去接那些涼涼的雨絲。又回過頭來同沈沅笑道:“長姐,你快過來看。路邊有一株野桃花呢,開了一樹的花,可好看了。”
沈沅看著她面上的笑容,聽著她歡快的話語,禁不住的唇角也彎了起來。
以往的沈湘多是陰鬱的,也是冷心的,現在她這樣孩子氣的樣子才是她原該有的樣子。
她便也湊過去頭看。果然見路邊有一株野桃花,開著粉白色的花,在細雨濛濛中看著有一種別樣的嬌媚。
“確實好看。”沈沅笑著回道。
一時風大了起來,雨也下的密了起來,隨著風直往車廂裡面撲。
沈沅趕緊叫沈湘不要再趴在車窗上,又拉上了車窗簾子。
但雨下的越發的大了起來。雨點打在車廂壁上,車廂頂上,噼裡啪啦的一片響。風也越發的大了起來,吹的前面寶藍色的軟綢馬車簾子不住的往車廂裡面撲著。而且馬車簾子很快的也都溼了,有雨水灌進了馬車廂裡面來。
車伕的聲音在狂風暴雨中傳來:“大小姐,雨太大了,看不清路。前面有一處供路人休息的亭子,不如咱們先過去歇一歇,等雨小了再趕路?”
沈湘早就被這忽然而起的狂風暴雨嚇的一張俏臉發白了,沈沅哪裡還有不允之理?連忙同意了車伕的話。
一時車伕趕著馬車到了亭子前面,采薇和木蓮等人連忙撐著油紙傘過來,扶著沈沅和沈湘到了路邊的亭子裡。
亭子不算大,還是茅草頂的,建造的甚為的簡單。而且因著四面通透的緣故,不時的依然會有風挾帶著雨絲飄了進來。不過到底比坐在馬車廂裡要好多了。
坐凳上都被雨水給打溼了,自然是不能再坐的,也只好站著罷了。不過好在人多,大家說說笑笑的,倒也不覺得時間難捱。
沈沅同沈湘說了一會兒話,抬頭看著亭子旁邊的一棵柳樹。
大雨裡,柳樹的葉子被洗刷的青翠欲滴。每一片葉片上都在往下滴著水。天地間仿似都只能聽到這風雨的聲音一般。
但忽然就有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而來,且漸漸的清晰。沈沅轉頭循聲望過去,就見有一騎快馬正從灰濛濛的雨簾中壓地一般的飛來。離得近了,可以看到馬上的人身上披著蓑衣,頭上戴著斗笠。雨水噼裡啪啦的砸在他的斗笠上,濺起一顆又一顆的水珠。
那人原是打馬直接過去的,絲毫沒有要停留的意思。但不知道看到了什麼,忽然又一別手中的馬韁繩,那馬長嘶一聲,竟然硬生生的在路上轉了個彎,隨後又回身疾馳而來。
至亭子前,就見那人利落的翻身下馬,將手中的馬韁繩系在了亭子的柱子上,隨後又抬腳走進了亭子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