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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修堯見狀,便也停下了腳步。卻不說話,只是目光靜靜的望著她。
左手邊的院子裡面栽了一株楓樹。楓樹的一根枝條斜出了院牆來,枝頭經霜過後的楓葉紅如火一般。
沈沅此時就恰巧正站在這滿枝紅葉的下面。不過她身上卻穿的素淨,月白底青竹紋圖樣的緞面褙子,茶白色的細褶裙,外面披的是一領緗色的斗篷。
但李修堯記得,她明明以前喜歡穿的是楓葉那樣火紅的顏色。她到底是經歷了什麼,竟然整個人忽然就變得這樣的沉靜下來了呢。
想起沈沅母親病逝,父親續絃,甚至她父親還答應了她和王信瑞的親事……
沈沅在家中過的必定很不好,不然她也不會這樣的性情大變,如同換了一個人一般。
想到這裡,李修堯就覺得心中似是被人打了一拳一般,鈍鈍的痛。
他想,他往後一定要好好的護著沈沅,再不會讓任何人傷到她。
又見她頭上還戴著斗篷上的風帽,他就往前走了一步,伸手想要將風帽給摘下來。
他想好好的看一看她。前人說的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這句話他以前聽著從來沒有什麼感覺,但是現在,他恨不能時時刻刻都能看到沈沅。而離上次他見沈沅的那夜,已經過去了四天了。
這四天,每一時,每一刻,他都是在想她的。
但見李修堯往前走,又伸手過來,沈沅不知道他這是要做什麼,就戒備的往後退了兩步。
李修堯見狀,伸出的手就頓在了半空,目光也有些暗了下去。
頓了頓,他收回手,開口溫聲的說道:“將你的風帽拿下來。我想看看你。”
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他的聲音輕柔了許多。
沈沅只覺得眼前的這個李修堯壓根就不是上輩子她所瞭解的李修堯。那個時候她聽李府裡的人說李修堯是個不近女色的人。甚至還有人懷疑他有什麼隱疾。不然他都是權傾朝野的大都督了,又正值血氣方剛的年紀,不說妻子,聽說身邊連個侍妾,甚至連個通房丫鬟都沒有,只有幾個小廝,這看著哪裡正常?但是現在,李修堯竟然同她說我想看看你這樣的話。
他不像是能說出這種話來的人。
沈沅沉默了一會兒,並沒有如李修堯說的那樣將自己頭上戴的風帽拿下來。
她之所以下車來見他,一則是知道她若不下來,依著李修堯的性子,勢必會一直在馬車前面等著不走。兩相僵持,來來往往的路人看著成個什麼樣子呢。而這二來,她也是有話想要同李修堯說的。
她也不想拐彎抹角,於是就直接的問道:“你想要王信瑞死?”
李修堯看著她沉默了一會兒。沈沅不退不避,目光平靜的回望著他。
最終還是李修堯先敗下陣來,說道:“他死不足惜。我讓人查過了他這些年做過的事。喝花酒捧戲子這些也還罷了,諸如仗勢欺人,喝醉酒打死了和他爭搶怡紅樓頭牌姑娘的人,甚至強姦良家婦女,致其回家投繯自盡的事都有。不過是廣平伯使了銀子上下打點,息事寧人,所以這才沒有人追究他。但他這樣的人原就該死。死了,也算是除一害了。”
沈沅以前雖然知道王信瑞是個紈絝,很不上進,只知吃喝玩樂,見到她的那兩次也是極其的輕薄,但是沒想到他竟然還做過這樣的事。
這樣的人,確實是該死。但是……
沈沅沉默了一會兒才道:“他是我未成婚的夫君。”
聽到沈沅這樣的稱呼王信瑞是她未成婚的夫君,李修堯心中忽然就激動了起來。
他不能忍受沈沅稱呼其他任何人為夫君。
“若你不知道王信瑞是個什麼樣的人也罷了,但你明知道他是這樣的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