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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沈溶過來了。只見他面色紅潤,雙目清明,哪裡像先前說的重病,爬都爬不起來的樣子?
沈承璋見了,只氣的隨手就抄起了手邊八仙桌上放著的蓋碗,劈手就狠狠的砸了過去,喝罵道:“你先前不是說你病了?怎麼現在瞧著還這樣的精神?”
沈溶原就懼怕沈承璋,眼見那個蓋碗砸過來,他想要躲,可又不敢躲。而只這麼遲疑的一會兒功夫,那隻蓋碗已經劈面砸到了他的胸口。雖然有衣服擋著不曾受傷,可身上還是被潑了淋淋漓漓的一身水。緊接著又聽到豁啷啷的一聲脆響,是蓋碗摔到了地上,砸了個粉碎,滾了一地的細小碎片。
而這個時候,那一夥人都圍到了沈溶身邊來。或是開口找他要銀子,或是開口找他要人,鬧了個不得安分,沸沸揚揚。
沈溶一進廳,看到廳裡站著的這些人,心中就已經咯噔一下,明白這是東窗事發了。這當會又見沈承璋發了這麼大的怒,他立時就畏畏縮縮的跪了下來,哆哆嗦嗦的說著:“父親,您,您聽我解釋……”
“逆子!”沈承璋氣的面色鐵青,這時正厲聲的喝叫著沈溶,“我送你去讀書,可你在外面都做了些什麼事?如今別人都告到了我的面前來,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一面又喝命小廝:“拿大棍子來。今兒索性是打死這逆子了賬。”
薛姨娘聽了,立時就要衝到外面去。但外面又有這麼多三教九流的外人在,她如何好出去?當下她只急的眼中不住的落淚。想了想,就叫了瑞香過來,急著吩咐她:“快去請表少爺過來,就說是救命的要緊事。快去,快去。”
瑞香答應了一聲,慌亂的轉過身去了。
薛姨娘心中是想著,這當會外面有那些人在,她和沈瀾都是女眷,自然是不好出去。而薛玉樹是男子,沈承璋心中也看重他,叫了他過來,關鍵時刻許能救沈溶一命也說不定。
這時就聽到那個說沈溶欠他一千二百兩銀子的人在陰陽怪氣的說著:“大人要管教您的兒子,大可以關起門來自行管教。但麻煩您在管教之前,還要先將您兒子欠小的這一千二百兩銀子還出來。”
這個人是京中專放利錢的,原就是個無賴潑皮,後面又有強硬的靠山,所以渾然不懼沈承璋這個清閒衙門裡的官兒。
沈承璋聽了他這話,又氣了個半死。但欠債還錢的事原就是天經地義的事,當下少不得忍氣吞聲的讓人叫了銀庫房的人來,將沈溶欠的那些錢都悉數的還清了。又喝問了沈溶那兩個戲子現在在哪裡,沈溶也說了。原來是被他和他的另一個同窗租賃下了一所小院子,將那兩個人藏匿到了那裡,只說往後不用他們二人再唱戲,只做個外室安心的服侍他們兩個,不想偏生這班主就問到了沈承璋的面前來。
一時將這夥人都打發走了,沈承璋就命小廝:“關上門,拿棍子,打死這逆子。”
薛姨娘見外面這些人都走了,又聽沈承璋口口聲聲的說要打死沈溶,忙由沈瀾扶著,從東次間裡走了出來,跪倒在地上,哭求著:“老爺息怒。溶哥兒再不成材,可他到底是老爺您親生的兒子啊,如何就能這樣狠心的要打死他?”
沈沅這時也從屏風後面走了出來,隨後也跪在了地上,說道:“父親您消消氣。大哥的事,自是他不成材,但還罪不至死,請父親手下留情。”
沈泓,沈瀟等人見沈沅跪了下來,忙也跟著跪了下來。沈湘則是過了一會兒才不情不願的跪下去。
沈溶這時則是忙著趴在地上磕頭,磕的砰砰的響。一面又哭求著:“兒子錯了,往後再不敢了,還請父親饒恕兒子這一回。”
沈承璋則依然鐵青著臉,絲毫不理會他們幾個人說的話,依然只一疊聲的喝命小廝拿棍子過來。
薛姨娘這時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