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姚俯身探了探幾人的脈搏以及鼻息,不由鬆了口氣,看來都還活著,只是深睡昏倒了過去罷了。
祠堂中間,擺著一口棺材。這棺材通體由黃金打造,沉睡了千百年,竟是不曾落灰。詭異的是,棺材蓋並沒有安穩地蓋在上面,像是被棺材裡面的人從裡面推開,而棺材之中卻空無一物。
棺材之前,是一方供桌,桌上只有孤零零的一盞靈牌應當是某人的靈位,靈牌上以白墨寫了幾個字,可還沒等嶽姚上前細看,就被背後一道聲音制止。
“莫要動那靈牌。”這道聲音溫潤得如同暖玉,只輕飄一句話就吹散了縈繞在整座祠堂的詭譎氣氛。
聽那音色,嶽姚心頭一動,回頭看去,身後不知何時站了一人。青年玉冠青衣,容貌如同女子般秀麗柔美,儒雅得像個文弱書生。
嶽姚難以平復心中激動,連聲音裡都帶著顫,道:“師尊……”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嶽姚那十年不見的師尊玄璵。
嶽姚自出生起就遭人拋棄,兒時在街上跟狗搶吃的,在橋洞跟貓睡一塊,本以為這輩子就這麼渾渾噩噩下去,或者凍死在冰天雪地裡時,是玄璵施以援手,將她這個孤兒帶回去,還教她讀書識字,教她修仙練劍。
玄璵於她,亦師亦父,是最重要的人。
玄璵聞言,笑道:“是好久不見了。”說著,他四下打量了一番,問:“乖徒你為何在這?”
嶽姚也同樣想問他這個問題,剛想回答時,忽然陷入一片迷茫。
對啊,她為何在這?她不是應該在街上,跟玄璵一同絞盡腦汁地為靈石奔波嗎?
奇怪,怎麼感覺好像忘了什麼重要的事?
嶽姚腦子中一片迷霧,仔細打量著這間祠堂,除了棺材供桌,還有她與師尊外,眼下再也沒有第三人的身影。
玄璵見她遲遲不答,以為是她為難,兀自笑了起來:“好啦,想不起來就不必想了,為師帶你離開?”
嶽姚點頭:“嗯。”
起碼師尊總不會騙她,再者她真的記不清自己為何會來到此處祠堂,又是來這做什麼。
玄璵走到供桌之後的一面空無一物的石牆前,嶽姚緊隨其後,只聽他口中唸唸有詞,兩手結印,靈力翻湧如浪,最後一掌拍在牆上,整面牆都為之一顫,餘震如風,來勢洶洶,吹起二人髮絲。
不知何處“咔咔”作響,隨後牆面如翻書一般開啟,牆外是熙熙攘攘的街道。
外頭豔陽高照,嶽姚有些不適地眯起眼睛,隨著玄璵走出祠堂。
而街道上來往的人,對他們這樣詭異地出現,又詭異地從一面牆中走出的畫面並沒有多疑,亦或者說是,根本沒看見這師徒二人。
玄璵旁若無人地伸了個懶腰,活動一番筋骨,回頭朝著嶽姚說道:“想吃什麼?”
嶽姚問:“師尊,你有錢了?”
這師徒倆,一個賽一個地窮。嶽姚就不必說了,未做萬劍宗客卿前,她根本沒有收入來源;玄璵雖說滿身靈力渾厚,修為高強卻不願嶄露頭角,如今也只是個籍籍無名的散修。
加之他生性灑脫隨性,不願做人手下,沒錢時便去幫人算算命、看看風水,有錢了就買點好酒喝兩口,餘下的錢給了嶽姚。待他再饞酒饞得受不了時,便又做起“算命先生”的營生。
嶽姚就這般隨著玄璵無拘無束地生活了十幾年年,後來玄璵不知隻身去了何處,嶽姚便在修真界嶄露頭角,名聲越打越響,成了如今聲名赫赫的邀月真人。
二人上一次見面是在十年前,她渾渾噩噩地被師尊帶到天池山,閉關了十年。
玄璵掂量了一下腰間的錢袋子,裡面空空如也,卻滿不在乎地笑道:“現在沒有,不代表一會兒沒有啊!走,你隨為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