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圓,完整地烙印在井面。
謝枕微只穿著白色的單衣,孤魂野鬼似的,及腰長的烏髮未挽,印在井面上是一個白色的孤影。
他的淚止住了,怔怔的,他似乎在井面看見了父親的亡魂。
齊國皇帝一臉冷漠地望著他,連話都不肯說一句,就轉身離去,背影越來越遠,越來越小。
謝枕微想追上去解釋,告訴父皇……告訴父皇什麼呢?
他需要為自己沒有一死了之解釋嗎?
謝枕微按在井沿,止住了投井的動作。
他閉上眼,神情變得十分冷漠,比井面的亡魂更冷。
像嚴寒冬日終年不化的雪山,除了寒冷一無所有。
謝枕微睜開眼,復望向井面,那裡除了水中月再無其他。
第二天。
楚燈青醒來後謝枕微還睡著,她摸了摸他額頭見燒退了,這才放心地洗漱完去用早膳。
接下來的日子裡面對拓跋漣的邀請,楚燈青都避之不見。
她想了想,還是守著哥哥吧。
一切都等謝枕微好起來再說。
但謝枕微恐怕好不起來了。
拓跋昭征戰遼坨大獲全勝,卻在班師回朝時驚了馬從馬上摔下來受了傷。
拓跋昭養傷時痛苦又無聊,迷上了方士獻上的丹藥。
拓跋昭回到綏都傷好得差不多了,第一件事不是處理積壓下的事情,而是隨便捉了個宮女幹了個爽。
第二天醒來瞧見宮女面容,拓跋昭皺著眉頭叫人把宮女趕了出去。
他坐在床上揉揉眉心,想起了面容甚美的謝枕微,問王黍他傷好了沒。
王黍說好些了,但還需要休養。
拓跋昭譏道:“就一個奴隸,比那些后妃還嬌弱。還休養?”
拓跋昭早膳都沒用就突然來了蘭溪宮。
謝枕微還睡著,楚燈青正在洗漱。
帕子還沒放下來,楚燈青就被人抱住了。
她茫然一驚,拓跋昭揭開她洗臉的帕子,瞧見她幾月不見又長開了一些大笑道:“好極,好極,看來有好好吃飯。”
楚燈青知道拓跋昭回來了,但皇帝回來一般不都是先見大臣再見皇后,來這蘭溪宮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