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從此以後你就叫滿奴吧。完美圓滿的滿,卑賤奴虜的奴。”
說完,拓跋昭對小將道:“做得好。裴當,你把這兩個美人送至綏都,滿奴叫皇后調教調教,小的那個再養養,待孤回去後再好好享用。”
裴當帶著幾車人回綏都,除了謝枕微、楚燈青,還有齊國後宮被拓跋昭瞧上的妃子,一併拉回綏都。
馬車裡,楚燈青枕在謝枕微腿上小睡。她閉著眼,聞著謝枕微身上幽微的體香,以往她這樣很快就能睡著。
可今日,她雖然很累,卻無論如何也睡不著。
謝枕微察覺到她沒睡,輕柔地摸摸她頭,卻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楚燈青的淚水慢慢打溼了他的衣衫:“哥哥,父皇是不是真的已經死了。”
謝枕微的手頓了一下,喉頭哽咽,他靜了會兒,隨後若無其事繼續替楚燈青順頭髮。
“哥哥也不知道。”
“那哥哥,我們會死嗎?”楚燈青抬起頭,輕輕問他,“阿青不想死,也不想枕微哥哥死。”
楚燈青是已逝功臣的獨女,自小被接到宮廷,是當太子妃養大的,本來等她明年十六歲,就會嫁給謝枕微。可齊國在她十五歲這年就覆滅了。
亂世已有百年,齊國幾十年國祚算不得長,但也說不上短。短的國家幾年十幾年就覆滅的比比皆是。胡人、漢人,整片中原大陸亂糟糟打成一團。以往太平盛世金貴的皇帝陛下在亂世裡死得超過了一打,還有前仆後繼不斷追加的趨勢。
兄弟鬩牆、同室操戈、功臣叛變比比皆是,你方唱罷我登場,沒有永遠的贏家,只有不斷壘積的屍骨。天下這樣亂,最苦的還是平民百姓。胡人打仗經過肆意劫掠一通,漢人的亂軍沒糧了也先拿百姓開刀。
沉重的賦稅,繁重的徭役,令百姓苦不堪言。北方的紛紛跑到南邊去,企圖找到存活下去的希望。
這就是一個禮崩樂壞的時代。瘋子、變態層出不窮。有當老子的把兒子挖眼割鼻剁了四肢,也有當兒子的樂此不疲給老子喂毒藥。
在皇室當兄弟更慘,一個上位就把其餘的都殺了,更多的還沒上位就開始殺殺殺,殺紅了眼連老子一起殺了,正好皇位換人坐。
當了皇帝也不是一帆風順,沒準哪天功臣心就大了,不想一人之下,只想全都在他面前趴下,什麼皇帝?篡權奪位走起來,加封太傅、加封大將軍,再來個進爵為王。
封無可封之日,舊皇帝就可以退位了。
齊國的覆滅在這個亂世算不得稀奇,但一個國家再不稀奇的事落到個人頭上,也是足以致死的大事。
楚燈青問他們會不會死,謝枕微不知。如今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就算能活也是苟活。
抵達綏都後,謝枕微與楚燈青被帶到皇后面前,裴當把拓跋昭的話說了一遍,皇后眼皮都不抬一下,就把謝枕微與楚燈青關在了離冷宮最近的蘭溪宮。
好幾天沒人送吃的,謝枕微與楚燈青也出不去。他們把院子裡樹上結的果子吃光了,開始吃花花草草,等花花草草也被肆虐一遍,兩人就只能抱著井水喝。
可喝水再怎麼喝也是喝不飽的。
兩人躺在床上一動不動,不是死了,只是沒力氣動了。
不知過去多久,楚燈青輕輕開口喊著:“哥哥,我餓。”
謝枕微想抬手摸摸她頭安慰她的,可他也沒力氣了。
謝枕微作為齊國皇帝的獨子,從小備受寵愛地長大,他又是一國太子,何曾試過飢餓的難捱。
作為太子的謝枕微,需要思考的是國家大事,是平定天下,是如何延續齊國國祚,如果能更進一步收復整個中原,那自是能流傳青史的偉業。
可如今作為梁國宮廷裡的滿奴,他什麼也無法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