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你走火入魔,濫殺無辜,為禍江湖上千千萬萬個無辜之人,”蕭巍吟沉聲道,“我絕不會坐視不理。”
“好啊,”楚燈青無所謂地笑笑,“倘若真有那一天,我等著你來殺我。”
“無論我倆誰輸誰贏,蕭巍吟,我會記得你的。”楚燈青走近幾步,取出手帕在無名碑前蹲下,將上面經年的塵灰一一擦淨,“前輩,多謝您慷慨解囊,您的魔功自此由我繼承。”
“至於您的子孫後代,我也給了他趙家祖傳的秘籍,這是一樁非常值得的買賣,不是麼?”楚燈青望向蕭巍吟,“你還在猶豫什麼?”
蕭巍吟猛地跪下,結結實實對著無名碑磕了三個頭:“高祖爺爺在上,玄孫不孝,二十年前,秦家滿門被滅。玄孫無能,這些年一直伺機報仇,卻始終未能如願。如今,玄孫不得已要驚擾您的遺體,玄孫不孝,不求能得您寬宥,但魔功現世,皆為玄孫一人之過。”
蕭巍吟沉聲道:“若有因果報應,報應在玄孫身上即可。高祖爺爺,玄孫叨擾了。”
話落,蕭巍吟運起內力衝開墳墓上壘砌的重石,接著拿起鐵鏟掘墓。
離山腳下。
蕭岑安和蕭嵐璋被暫時支開,等意識到的時候,蕭巍吟與楚燈青兩人已經不在了。
蕭嵐璋冷著一張臉等在原地,兩個時辰過去仍沒見到人,他忍不住衝著蕭岑安發怒道:“三哥!你說楚姐姐不會跟大哥雙宿雙飛了吧?”
“胡說什麼。”蕭岑安一動不動地站著,“阿青不會丟下我的。”
蕭嵐璋挑了下眉:“不會丟下你?三哥,你以為你很重要嗎?別忘了續脈凝珠丸的事。”
“若非你,”蕭岑安沉聲道,“我們也不會斷定那是太古續月丹。嵐璋,學藝不精就別賣醜。”
蕭嵐璋笑了起來:“我再醜也醜不過三哥,三哥又何必將無能之怒發洩到我身上。”
蕭岑安望著天邊落日,驀地長嘆一聲:“嵐璋,我累了。別吵了。”
“我才沒跟你吵,”蕭嵐璋不滿道,“我才沒那麼幼稚。”
“或許吧。”蕭岑安站不住了,尋了塊兒較平滑的落石坐下。
他是真累了。
追逐一個人,卻無論如何也求不得,撈水中月捉鏡中花也似,彷彿曾努力的一切都是徒勞無功。
他有時候會想,阿青大概是沒有心吧,沒有情根,不會憐憫,不懂情意,頑石一塊,墳墓一座。
是不是沒了容貌,沒了武力,沒了一切,她就能長出一顆心來。就會懂得痛是什麼滋味,愛是何種煎熬。
可只是這樣想著,蕭岑安心頭就先痛了三分,阿青本就志在高處,他何必非要她跌落泥淖?
難道看她失魂落魄,痛苦煎熬,看她受百般折磨萬般苦難,自己就能開心了嗎?
為什麼?
蕭岑安不明白。他不明白的事太多太多了,不明白為什麼太陽東昇西落,不明白春夏秋冬是怎樣到來,不明白人這一生為何能如此苦長。
可最弄不明白的,還是楚燈青。
她到底是由什麼構成,是否和他有著一樣的血肉之軀,是亡魂還是真身,是惡鬼還是神女。
她是……蕭岑安喉頭哽咽,說不出聲。
夕陽快落了,橙紅的光揮霍無度地灑到山頭,又要流走。
不肯多停留片刻。
蕭岑安最終也沒等來楚燈青。
他只是聽見大哥說:“她不會回來了。”
蕭巍吟一個人下了山,楚燈青留在了離山之上。
拿到了斗轉星移魔功,楚燈青只想找個山洞立刻修煉。至於蕭岑安等人,續脈凝珠丸先例在前,她信不過他們。
“你說什麼,”蕭岑安驀地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