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蕭慕小竹小竹地喊著,拿過剩下的半壺酒哄著他喝下。
隨後捂住他嘴,拾起匕首紮了下去。
劇烈的疼痛令蕭慕短暫地清醒過來,然而翁厭早用毯子綁住了他手腳,一時之間竟難以掙扎。
一時是生死的疼痛,一時是酒液的迷醉。
蕭慕掙扎開來狠狠咬住翁厭脖子,吞吃入腹般叫他頸間血流如注。
翁厭本就沒想活著出去,拔出匕首復刺下去……
火越來越大,翁厭終於殺掉了蕭慕,他搖搖晃晃站起來,血沾了滿臉滿身,有他自己的,也有蕭慕的。
嚴笙抱著小魅妖親她的眼睫親她的臉頰親她的下巴,翁厭走過來,將匕首捅入他脖子,血噴薄而出,沾溼楚燈青半張臉。
小魅妖嘗得血味,清醒了幾分。
翁厭將她抱起來,往殿外走去。
殿外伺候的人看見濃煙開始救火,然而天公不作美,冬日的狂風席捲,叫火勢越來越大,越來越大……
翁厭頸間的血流個不停,小魅妖沿著血香親吻上去,她時而清醒時而陷入情玉之中,彷彿陷入了一場紅顏枯骨的迷濛幻境。
煙霧太大,翁厭說不出話。
他沒有留下遺言。
抱著楚燈青走出承寧殿後,就半跪下來,再也無法行走了。
這一場大火燒燬了帝王的寢宮,還牽連了別的宮殿。
然而燒燬的宮殿在接下來的權勢爭奪中只能算是小事。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最後竟是不顯山不露水的璟王勝了。
攝政王把持朝政多年,他手下的人囂張跋扈得罪的人一批又一批,牆倒眾人推,最後安了個謀反的罪名,將黨羽斬殺的斬殺族滅的族滅。
前幾年瑾王韜光養晦,以嫡子失蹤的由頭潛伏起來,暗地裡則養精蓄銳等待時機。
小魅妖又回到了瑾王世子手中,然而她妖的身份也因為攝政王的失勢、血奴的反咬暴露出來。
禍國妖姬
她似乎只是睡了一覺, 醒來後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
她睜開眼看到的不是翁厭美麗的面容,也未聞見他醉麗的血香。
她做了好長好長的一個夢,夢裡的大火燙得她指間微疼。還有血,好多好多的血, 她分不清和大火比起來, 到底哪一個更耀眼奪目。
“厭厭——”她喚了一聲,無人應答。
後來翁承業告訴她, 翁厭死了。
楚燈青問屍體在哪。
他說葬了, 以帝王之尊, 葬得風光。
楚燈青沒有哭泣。以往她常常哭, 餓了或被罰了,一點小事就要啜泣。
可翁厭死去這件事,她只是感到茫然,有些無措,時不時想念一番。她不知道自己懷念的是他的血還是他的人,她也不去想那些。
回到翁承業身邊後, 她的時間似乎驟然少了許多。
他要她要得頻繁,她很累, 還有點煩。過去她不會思考太多, 如今卻時常茫然。
翁厭的離去似乎將小魅妖的世界打破了一個口子,外面的光從縫隙裡爬進來,她感到恐懼, 不明白那是什麼也不敢靠近。
可縫隙越來越大, 光越來越多,小魅妖除了本能的食慾外開始思考其他事情。
夜間, 她抱住翁承業問:“我還是你的奴嗎?”
翁承業說可以不是。
“那我是什麼?”
翁承業沒答。
楚燈青自問自答道:“是妖。我是妖。”
“承業, ”楚燈青喃喃道, “我想回去,回山林裡。”
一個妖怎麼能呆在人類聚集的地方。她會死的,她咬不過這麼多這麼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