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由街尾開出來,緊跟著車門開啟,一個男人踉蹌的從車內彈出來,聲音洪亮的嘶吼:“阿倫!”
我扭頭望過去,見到張竟天大步流星的往過奔跑,看的出張竟天出來的很匆忙,身上還穿著睡衣,一隻腳套著拖鞋,另外一隻腳是光著的,腳心被扎的全是鮮血,他五官扭曲的邊跑邊喊:“阿倫,你他媽給我住手!”
幾個呼吸的功夫,張竟天跑到警戒線前面,衝著端槍的武警,粗聲粗氣的呼喝:“同志,讓我進去,我是他親人!”
幾個武警橫眉呵斥:“不能進,讓開!”
張竟天苦著臉懇求:“我可以說服他,保證不讓他傷害任何人,我養大他的,他一定聽我的話!”
武警頭目遲疑片刻後,拿起對講機詢問:“呼叫,門口有人自稱是疑犯親人,並且承諾可以說服疑犯,是否放他進入?”
對講機那邊沉默幾秒鐘後開腔:“讓他進來,但只能一個人!”
“謝謝。”張竟天腳步踉蹌的從警戒線鑽進去,撒腿奔向宿舍樓下,還想繼續往裡走的時候,被一幫荷槍實彈的警察給擋住,幾個帶隊的警察跟他低語不知道幾句什麼後,談判專家把擴音喇叭遞給張竟天。
張竟天擺手拒絕,扯開嗓門衝著樓上吼叫:“阿倫,你他媽要幹什麼?”
宿舍樓內一片死寂,誰也不知道倫哥究竟在什麼位置。
“把槍丟掉,人質放開,你特麼滾出來!師父保證,你會平安無事,你還想一錯再錯嗎?老子從小就教你做人要懂忠孝,忠你守了,孝呢?你不打算給老子養老送終了嗎?”張竟天繼續仰頭大吼:“你看看師父,我五十多歲的人了,還得因為你來回奔跑,孩子,我求求你了,讓我留一點希望行嗎?我他媽求求你了”
說著話,張竟天淚眼婆娑的“噗通”一下跪在地上,衝著宿舍樓的方向“咣咣”猛磕幾個響頭哽咽:“別讓我白髮人送黑髮人,別讓我什麼時候想起來你,除了痛還是痛,放下槍,自首好嗎?那些孩子都沒有錯,何苦為難他們。”
宿舍樓內仍舊一片沉寂,大概兩三分鐘左右,從樓洞裡顫顫巍巍走出幾個十多歲的小孩,緊跟著人越下越多,沒一會兒樓前出現三四十個男孩。
一大群武警飛快的跑上前接應:“人質安然無恙!”
一個肩膀上掛著一級警督警銜的中年衝著這群男孩們焦急的詢問:“孩子們,裡面現在是什麼情況?還有人質嗎?”
大部分男孩臉色發白,畏畏縮縮沒有吭聲,只要一個看起來還算鎮定的孩子聲音很小的回應:“沒有人了,劫持我們的叔叔並沒有想傷害我們,他開槍都是朝著空地方打的,剛剛還在裡面跟我們講笑話。”
那個中年握起對講機一聲令下:“實施抓捕!”
不計其數的武警“呼啦”一下衝進樓洞,房頂上一些腰繫安全帶的特警也“啪、啪”踢碎玻璃破窗而入,沒多會兒,倫哥被一群警察反扭胳膊,從樓裡拖拽出來。
張竟天瘋了一般撲上去,照著倫哥的臉上又扇又打,聲嘶力竭的嚎叫:“畜生,你他媽是不是瘋了!是不是想氣死我!畜生啊,我之前跟你說過什麼,催你走,趕你走!可你為什麼不聽我的”
幾個武警粗暴的將張竟天推開,張竟天腳跟沒站穩,一下子摔倒在地,仰頭一動不動的流著眼淚。
從張竟天身邊路過的時候,倫哥擠出一抹憨笑,嘴巴一開一合的微微蠕動,我們距離的比較遠,聽不清他具體說的什麼,但看倫哥的表情,我想應該是道歉之類的話。
蒼蠅拍了拍我肩膀嘆氣道:“三哥,咱們走吧,不然待會很難脫身。”
“嗯。”我搓了搓臉頰,把腦袋俯在雙腿間,眼淚仿若決堤的洪水一般氾濫。
回到醫院裡,我們仨人全都陷入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