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光鏡看了我一眼嘟囔:“剛剛咱說到哪了?對,說我們是怎麼知道蔡鷹身份的哈?說起來這事兒完全也是個巧合,一年前我因為一些瑣事,回到青市,二爺想讓我帶幾個靈巧點的兄弟回去訓練,說白了,就是整幾個對抗你家那幫牲口的亡命徒,我這個人做事跟別人不一樣,我想帶的人,必須得是經過自己挑選,所以我誰都沒告訴,就悄悄混到了漕運商會的底層”
“說重點,這段我聽的犯困。”我煩躁的打斷他。
“重點馬上來了,別急!”么雞慢悠悠的開著車,沒有走我們剛才所在的路口,而是從另外一條街口開進了不夜城,不夜城四通八達,總共十多條長短不一的街道,進出口更是多如牛毛,所以每次掃黃行動,在不夜城基本上都沒啥實質效果。
么雞像個精神病一般誇誇其談:“我潛在最底層,每天都跟那些小痞子們一塊吃吃喝喝,刻意觀察著他們,蔡鷹是最先走進我眼裡的,為啥?因為這兄弟踏實肯幹,而且眼中時常閃過一股子不是裝出來的狠勁兒,後來我才知道,他沒親沒故,曾經有過一個媳婦,懷著孕的時候被車撞死了,我相信這段肯定不是假的對吧?”
“嗯。”我咬著嘴唇沉悶的點點腦袋,幾年前我和孔家鏖鬥,蔡鷹的媳婦和陳二娃的母親被小閻王設計坑死,在那場事故中蔡鷹徹底變成了孤家寡人,這也是他後來越來越合群的一個重要原因。
么雞將車停在不夜城內的一家不點大的快捷酒店門口,微笑著說:“那麼問題就來了,他一個孤兒,無親無故,跟在大頭手底下的一個九流小老大混日子,怎麼可能時不時請得起人到洗浴、ktv這種地方大吃二喝,於是乎我安排人跟蹤他了很久,猛然發現每過幾天,他都會到銀行取一筆錢,這錢應該是你安排人給他打的吧?用途很簡單,就是為了幫他迅速出位。”
我後知後覺的嘆了口氣:“原來是那個環節出現破綻了。”
么雞再次給自己續上一支菸後,吧唧嘴出聲:“發現這小子不妥以後,我及時上報了二爺,要麼說二爺高瞻遠矚呢,他並沒有像其他社會大哥一樣把這顆釘子除掉,而是裝作什麼都不知道,暗中扶持他一步一步融入圈子,直至成為我的手下。”
我認同的點點腦袋回應:“賀鵬舉確實不是一般人。”
“那天晚上被蔡鷹幹了一槍,說實話我真受傷了。”么雞拽開自己的領口,露出裡面被紗布包裹的左肩頭獰笑:“不過等你們離開以後,我也撤了,這段時間你們一路逃亡,我就一直跟在後面,眼睜睜看著你們,我注意到有好幾次你想跟蔡鷹對話的,他都沒睬你,對麼?”
我掙動兩下被勒出淤青的手腕,長舒一口氣問:“我很想知道自己到底敗在了什麼地方?賀鵬舉又是靠什麼感動的蔡鷹?”
么雞話癆似的嘟囔:“滴水石穿非一日之功,冰凍三尺非雞八什麼玩意兒來著,人心這玩意兒很奇怪,就像是我知道二爺為了做戲要打死我,雖然心裡很清楚是假裝,可還是有點不舒坦,可想而知蔡鷹常年潛伏在我們跟前,心裡有多彆扭。”
我厭惡的再次打斷他:“我不想聽你的心理活動。”
“不好意思哈,這幾天一直跟鐵錘那個悶葫蘆待在一起,好久沒碰上聊天的人,咱們繼續說主題哈。”么雞撓了撓腦袋,將菸頭丟擲車窗外,再次點燃一支菸得意洋洋的出聲:“其實做這些,蔡鷹估計應該也沒啥感動,我認為讓他心裡產生變化的是你們硬闖國道,二爺選大頭去送死而不是他,才將他給暖化,在賀家,大頭的地位可比蔡鷹要高出來不少,這事兒換成是你,你心裡能沒點感覺麼?再加上在爛尾樓裡,你和二爺的對話,讓蔡鷹去送死,他其實全都聽見了。”
我挫敗的倚靠在座椅上搖搖頭苦笑:“人心不是一天涼的,是我太理所當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