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唇,再次喝了一大口酒出聲:“看來是我太過小心翼翼了,如果阿候手裡真攥著我的證據,你斷然不會捨得殺了他。”
我遞給他一雙筷子笑道:“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的活不好乾,尤其是面對的還是你特別不忍心或者不敢得罪的人,那份煎熬我特別能理解,喝酒吧,我跟自己說過,今天如果你沒拔槍,我就放你走的,前提是你得告訴我為啥,還要你替誰幹活。”
他沒有絲毫猶豫,直不楞登的說:“替太原那位幹活,因為錢。”
我微微一愣,跟他碰了一杯酒道:“你說的這麼直接,我都不知道應該怎麼往下接話了,不如你自由發揮吧。”
他吐了口濁氣苦笑:“前陣子我真不該回家探親,我以為我這樣的無名小卒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但我還是低估了那位參謀想摁滅你的心,我回去了,媳婦孩子被他控制了,他告訴我,如果我想闔家團圓,就得當狗。”
我側頭問他:“那你這段時間明明有很多次機會幹掉我啊,為什麼一直沒動手?”
他咬著嘴唇嘟囔:“可能是我這條狗當的還不夠徹底吧。”
我舉起酒杯道:“男人不易。”
“確實不易。”他跟我碰了一下罐啤,乾脆摘掉自己腦袋上的棒球帽,像是自說自話一般的呢喃:“阿候沒有死吧?”
我實話實說的回答:“我不知道,朱厭做事從來不會跟我彙報結果。”
一罐啤酒喝完,他又開啟一罐,牛飲似的倒進嘴裡,含糊不清的說:“說老實話,你和賀鵬舉還是有一定差距的,我藏在你身邊,賀鵬舉身邊同樣也藏了人,當他發現不對勁的時候,馬上手刃了那個內鬼,你卻跟我閒聊了這麼多。”
我吸了吸鼻子,眼眶有些發乾的說:“所以我總受制於他。”
我倆頓時陷入了沉默,誰也沒有再吱聲,就那麼一口接一口的往自己嘴裡塞著啤酒,直到我開啟最後一罐的時候,輕聲道:“最後一罐了,你走吧。”
“你是個好大哥,真的!我走了,你怎麼跟其他兄弟交代,自己徒弟就能幹掉,放走我,你的威望會降低!”他的聲音突兀的沙啞,從懷裡掏出手機,將彈夾退出來一顆一顆的放在茶几上,最後又把空彈夾塞回槍裡,一手握槍一手攥著已經變形的易拉罐跟我碰了一下道:“況且我也不敢走,我現在離開,昆哥回來會幹掉我,他跟你不同,會殺我全家,太原那位也不會放過我,只有我沒了,一切才能劃上句號,三哥,最後還得利用你一回,別怪我。”
我搓了搓臉頰,悶聲道:“何必呢。”
“還得求三哥一件事兒,希望您能答應我。”他將臉上的口罩拽下來,直接匍匐在我面前,重重磕了幾個響頭後呢喃:“今天出現在你面前的人不是我,您可以告訴弟兄們我死了,也可以說把我安排出國了,我不想揹著叛徒的名字走,拜託了!”
我將腦袋轉向別處,聲音顫抖的說:“家裡的賬號給我,混一次社會,不能讓他們既沒得到實惠,還沒享受過親情。”
他滿眼是淚水的抬起早已沒有子彈的空槍,指向我哽咽:“邵鵬今天給我的錢足夠了,三哥,咱們在一起的日子太短了,我都沒過夠,下輩子哈,咱商量好,早點碰頭,高低也給我個元老的身份,王者天下!我王者必定龍騰天下!”
與此同時,房門“咣”的一聲被撞開,李俊傑拎著一把卡簧走進來,一把摟住他的脖頸,鋒利刀刃在他的脖頸處輕輕一抹,一腔熱血直接潑灑在玻璃面的茶几上,完事李俊傑退後兩步,滿眼不捨的出聲:“一步錯,可能永遠都無法再走第二步了。”
他抽搐兩下身體,掙扎著拽緊自己臉上的口罩出聲:“高天和蘭博在黃島區的鼎盛酒店。”
幾分鐘後,他抽動兩下身體徹底沒了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