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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話,林昆拍了拍我肩膀,掏出打火機替我點燃嘴邊的香菸,轉身目視平靜的人工河面,滿是疲憊的出聲:“路是咱們自己選的,種什麼因結什麼果,好多年前你我心裡就該明白的。”
我咬著菸嘴很是痛苦的喃呢:“可是你不該利用江琴。”
對於感情一說,我向來都是個懦夫,拒絕江琴對我而言本身就需要莫大的勇氣,對於這個女人,我承認自己確實動了心思,可有心思不代表非要在一塊,她跟蘇菲、陳圓圓、杜馨然全都截然不同,說的再直白些,她即便沒有我,也一樣可以走出陰影,可這麼一整,江琴有沒有心理陰影我不清楚,我自己心裡頭好像被什麼東西給堵住了,特別的難受。
我特麼不是柳下惠,坐懷不亂向來都只是自欺欺人,一個女人無依無靠從滇南跑到青市,又從青市追到崇州,尋遍大半個中國,只是為了替我當一次槍,背一回黑鍋,試問這樣一份情感,我應該拿什麼去償還。
長久以來,我一直認為她是在用自己對我的好,去綁架我去感化我,可是真到要說再見的時候,我又多麼渴望這段情感可以被繼續被動下去。
如果她平安無恙,將來我至少還有機會說一聲抱歉和感謝,假如她徹底離開,我又該如何去彌補欠下來的情傷。
猛不丁我想起來,今天晚上她做菜給我吃,我倆一邊開著無傷大雅的玩笑一邊鬥著嘴,期間她其實很多次想跟我好好聊聊天,是我總故意轉移話題,如果時間可以重新來過,我真應該靜靜去聆聽一下她那一肚子沒來得及說完的話。
林昆長嘆一口氣道:“我承認利用女人確實挺下作,可特麼不利用她,我還能用誰?花椒還是小峰哥?打黑辦的現在注意力都在王延慶身上,咱不趁著這團火焰把你的問題解決掉,難道還等他們繼續收集夠證據捲土再重來嗎?”
我挫敗的坐在地上,同樣看著一平如鏡的河面開腔:“既然他們都打算放我一馬了,你又何必再把他們引到崇州呢。”
“你還是不瞭解政策,新皇上位,第一件事情就是打黑掃非,這次你僥倖挺過一劫,下次呢?只要上面需要立個反面典型,你趙成虎就肯定是第一個被拎出來的,你指望誰他媽一天啥事情不幹陪著你玩老鷹抓小雞的遊戲?”林昆臉色複雜的上下打量我幾眼,聲音很小的喃喃:“況且,老鷹不會每次都抓不到小雞,這次辛苦一下,至少後半輩子你都不用再擔驚受怕的過日子。”
我看著他,他同樣看著我,好半晌後,我擠出一抹苦笑搖頭:“每次見到你,我都覺得你在發生變化。”
林昆夾著菸捲,倚坐在車前臉上吐了口大大的菸圈淺笑:“你何嘗不是一樣,這個世界何嘗不是每分每秒都在變化,看看咱們面前這條人工河,當年你入主不夜城的時候,這地方還是平房區,現在呢?整個崇州的平房區都屈指可數,咱十來歲那會兒誰家要是有臺車,那牛逼的走路都恨不得甩胯子搖籃子,車鑰匙就差沒貼臉上,可現在呢?普通家庭,誰家沒臺代步工具,這就是變化,國家在富強,上面需要和諧”
我接過他沒說完的話頭應聲:“所以我這樣的人必須得消亡。”
沉默半晌後,我誠心實意的開口:“你其實比我更適合當龍頭,真的。”
林昆粗鄙的吐了口唾沫苦笑:“快特麼拉倒吧,我就適合當個二把手,我做人做事太狠,凡是能利用能拋棄的幾乎不會猶豫,王者要是交到我手裡,不出半年,那幫兄弟一個個全得心灰意冷的走人,大方針上,你比我高明,小環節上,我比你果斷。”
我斜眼掃視他嘟囔:“這波商業互吹挺到位。”
“不生氣了?”林昆一胳膊摟住我肩膀,努努嘴道:“不生氣,咱倆就像以前一樣擊個掌,完事繼續研究後面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