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好好的老實人給禍禍成亡命徒。
我倆在屋裡商量了一個多小時,接下來的打算,就在這時房門又一次“咚咚咚”被敲響,鬼哥將門拽開,一道黑影很突兀的闖進來,徑直“噗通”一下跪到我面前,朝著我連磕幾個響頭,聲音乾啞的哀求:“三哥,救救龍叔吧,我求你了”
當看清楚面前這個人模樣的時候,我趕忙攙住他的胳膊吆喝:“大佐,你特麼這是幹啥,趕緊給我起來!”
大佐揪著臉,低三下四的哀求:“三哥,本來這事我真不想麻煩你,可是現在憑我自己的能力根本搞不定,龍叔雖然是我繼父,但畢竟照顧了我家那麼久,我媽剛剛沒了,龍叔如果也出事兒,我都無顏在到我媽墳頭燒紙。”
我擠出一抹笑容安慰他:“咱們是兄弟,不存在這事兒,能做的我會想辦法做,不能做的創造辦法也要做,咱這樣,待會咱們仨先去找找那幫混混,跟他們談妥以後再去趟榆林,找找那個礦老闆,不是啥大事兒哈。”
統共也就兩三天沒見面,大佐整個人看上去憔悴了很多,鬍子拉碴,身上的白色棉服破成好幾個洞,兩隻眼珠子裡更是遍佈血絲,可想而知他這兩天的心理壓力究竟有多沉重,我給他倒了一杯水道:“先喘口氣,鬼哥正打聽對方在哪呢,別急。”
二十多分鐘後,鬼哥的手機響了,他看了眼螢幕道:“我下午結實的那個協警給我發資訊了,那幫小混混在岔上鄉一帶抬錢,帶頭的叫吳偉。”
我拍了拍大佐的肩膀道:“走,先去找他。”
我們仨剛剛走出房間,隔壁的房門也開了,阿候眨巴兩下眼睛看向我道:“師父,我剛剛聽你說明天要到榆林去找什麼人是吧?要不我幫你去唄,榆林是我的地盤,那頭我家親戚多、兄弟多。”
我不耐煩的一胳膊掄給他,臭罵:“你給我滾一邊去,我最後再說一遍,別喊我師父,我也不會收你當徒弟。”
從旅館裡出來,我們直接開車朝著“岔上鄉”出發,有大佐這個本地人指引,不到半個小時我們就找到了目的地。
鬼哥看了眼手機接著道:“找一家叫鑫鑫超市的,那幫小混混就在超市裡抬錢。”
所謂“抬錢”,是北方民間借貸的一種專業叫法,形式有點像高利貸,但利息卻比高利貸低很多,這種借貸方式基本上只存在於朋友、鄉親之間的流動,起初是村裡、鎮上一些德高望重的老家長們組織起來為了方便左鄰右舍有個應急用的,但是進入新世紀以後,漸漸被村裡的一些二流子們掌控,演變成了發家致富的利器。
“就是這家吧?”大佐將車停到一家平房蓋成的農村超市門口,隔著窗戶我看到不足三十平方米里的超市內,擁擠的擺著三四張麻將桌,十多個小青年正擱屋內鬧哄哄的打牌,屋內煙霧繚繞,之前到大佐家要錢的那個低配版“杜海濤”腦袋上裹著紗布,胳膊上打著石膏也在其中。
我深呼吸兩口氣道:“下車吧,待會進去先好好談,要是實在談不攏的話,你倆看我眼神兒行事。”
鬼哥靠了靠大佐的胳膊小聲問:“身上有傢伙式沒?”
“有。”大佐從後腰摸出一把卡簧遞給鬼哥。
我咳嗽兩聲,掀開厚重的皮門簾走了進去。
小超市裡坐著個嗑瓜子的肥胖女人,抬眼看了看我們問:“要撒麼?”
我微笑著擺擺手,朝著低配版的杜海濤輕喝:“吳偉,聊兩句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