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漆漆的六四手槍上,帶著衛戍區特有的鋼印,我長吁一口氣,用只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嘀咕:“戰友。”
我實際上也沒什麼事情,從病床上躺了半個多小時後,就偷偷摸摸的露出了房間,從醫院門口打了一輛計程車後,我撥通李俊傑的電話號碼,問清楚他們現在人在哪,就直奔過去。
崇州市,郊外的公墓裡,我見到了李俊傑和“敢死小分隊”以及直愣愣跪在一處墳包前面的邵鵬,邵鵬臉上的血跡已經乾涸,耷拉著腦袋一語不發。
見到我走過來,邵鵬馬上跪著往前移動。
李俊傑上去就是一腳,直接蹬在邵鵬的臉上,惡狠狠的咒罵:“跪直溜!”
“守孝呢?鵬瘋子!”我走過去,一腳踢在邵鵬的身上:“瞅你都特麼快要睡著了!”
邵鵬側頭看了我一眼,抹了抹臉頰,衝著我“桀桀”怪笑:“趙總,這是何必呢?我就是一把刀,二奎指哪我砍哪,你這麼難為我幹嘛?我可以給二奎當刀,也可以給你當刀,放我一馬如何?”
“你這把刀是雙刃的,我攥著容易劃破自己手。”我吐了口唾沫搖頭,從李俊傑手裡接過卡簧,刀尖扎在邵鵬的臉上冷聲道:“你現在對我的唯一價值就兩樣,第一是把二奎套出來,他來你走,第二就是告訴我,郭三軍藏在什麼地方,除此之外,我不想聽你說任何廢話。”
“趙總,你不如直接殺了我吧,這兩件事的難度太大,第一二奎不是傻子,不會我說什麼他信什麼,第二知道郭三軍藏在哪的人只有老豬清楚,要不然你以為我憑什麼會上了你們的套?”邵鵬面色無懼的獰笑:“你現在就是把我臉捅爛,我也做不到。”
我和邵鵬對視幾眼後,回頭朝著“敢死小分隊”打了個響指吩咐:“那他對我沒任何意義了,俊傑送他上路吧,這地方風水不錯,幹掉他以後,直接刨個坑埋掉!”
李俊傑“咔嚓”一聲直接擼動槍栓,把槍口對準了邵鵬的腦門。
這時候一直表現的風輕雲淡的邵鵬臉上終於出現一抹驚慌,掙扎著嚎叫起來:“趙總,先別動手,我想起來了,二奎今晚上估計會到崇州市,他到崇州市的第一件事情一定是先和我聯絡,如果聯絡不上我,以他狡詐的性格,可能高速路都不會下,馬上就打道回嶗山,留著我,至少可以釣出來二奎。”
我背轉身子不自覺的笑了:“你不說內個叫宏偉的小娘們和你一道來的嗎?她萬一看到你被我們抓到,會不會通風報信?”
“不會的,我就說我趁亂跑了,二奎畢竟信我多過信那個小娘們,那小娘們既不是二奎的人,也不是吳晉國的人,我雖然不知道她具體身份,但是看的出來吳晉國和二奎其實都不屌她。”邵鵬這會兒說話的語氣格外的快,一點沒有平常那副病怏怏的病態氣質。
李俊傑一拳頭砸在邵鵬的臉上,嘲諷的吐了口唾沫:“人家都說你是個不怕死的精神病,現在看來你比任何人都怕死啊。”
邵鵬一點沒有羞恥的感覺,反而仰頭笑著說:“如果我真不怕死,現在就應該是二奎跟著我混飯吃,而不是我給他當刀手,不怕死是相對性的。”
我沉思了幾秒鐘後,朝著李俊傑點點頭:“拿出來他的手機,然後把他手腳全部綁好,先丟到汽車後備箱裡,晚上如果二奎真的現身崇州市,邵鵬我給你一條活路,如果他沒來,你就先到地府去幫著他踩踩點。”
李俊傑哥幾個將邵鵬丟到後備箱裡以後,我掏出手機撥通宋子浩的電話號碼,讓他帶著老豬到我現在所處的公墓來碰頭,邵鵬到底知不知道郭三軍藏在哪,還是個未知數,但是老豬肯定知情,眼下的當務之急是挖出來郭三軍,完事讓他自己去自首,既給廣大農民工一個交代,還能讓我們的高速路工程迅速恢復開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