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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哥我想紋身。
倫哥壓根理都沒帶理我的,仍舊該打方向盤的打方向盤,無所謂的拿出來兩片口香糖,遞給我一片說:“薄荷味的,嚼著可以提神醒腦,你平白無故的讓折磨了這麼久,肯定累了,哥先帶你去醫院處理下傷口。”
我說,倫哥我想紋身,咱剛開始認識的時候,你不是一直都建議我紋身麼?怎麼我現在想紋了,你又推三阻四的?
倫哥深吸口氣,眯縫著眼睛,半晌後開口說,咱們中國人的觀念不比國外,在國外紋身可能是搞藝術的,說不定還是特種兵,可是從咱們國內,只要身上添點什麼龍啊鳳啊的東西,那就貼上了混子的標籤,就是地痞流氓,這些東西跟你一輩子的,你現在還小,等年齡大點再說吧。
我有些不懂倫哥的意思,我說,哥從一開始的時候,你不就想帶著我混麼?怎麼我現在想通了,你反而娘們嘰嘰了?
倫哥很認真的看了我一眼說,因為一開始我跟你一樣的天真,感覺憑藉咱們的拳頭和不算太笨的腦子就能從不夜城闖出來點名堂,可是現在你也看到了,這個鬼地方規矩太多了,指不定什麼時候你我可能都客死街頭。
我沉寂了幾秒鐘後說,我不怕!
倫哥突然之間就火了,朝著我吼,我怕!一開始老子就是想要幾個跟班小弟,可跟你們這群小王八蛋越混越熟悉,熟悉到老子拿你們都當成親弟弟看待,哪個當哥的希望自己兄弟走這條傻逼道?我跟你實話實話吧,前幾天我讓你去偷襲劉胖子,是因為有個組織的人找到了我,那組織想要捧我做東城區的龍頭,現在我仔細一想,那組織要的可不只是區區的東城區,他們想要踩掉裁決,裁決那是什麼?正兒八經的黑澀會主東城區麼?
我說,哥難道不想成為整個不夜城的霸主麼?
倫哥搖搖頭苦笑說,十七八歲的時候這麼想過,可現在年齡大了,膽子小了,想的也多了,不夜城的水太深了,根本不是拳頭和砍刀就能解決的。
我輕輕的握住他揮方向盤的手上說,哥,你要是想坐不夜城的王,我們哥幾個就當你的將,裁決也好,劉胖子也罷,他們是人,咱們也是,他們倆胳膊一個腦袋,咱們也有,都是飄著來的,誰也不比誰多啥。
倫哥嘆口氣說,我再想想吧,狗瘠薄不夜城的規矩太多了,做什麼事情都沒法放開手腳。
可能是捱了頓打,反而把我骨子裡那股狠勁兒給逼出來了,我說:“既然咱們不滿意他們的狗屁規矩,那就破了他的規矩,自己定!規矩這玩意兒,制定出來就是給有本事的人改的。”
倫哥定定有神的看著我的臉,好半天后才出聲說,小三子你變了。
我指了指自己傷痕累累的前胸和後背苦笑著說,我也不想變,可是不變就得捱打,哥你幫我弄清楚劉胖子的生活作息,我現在想明白了,命都是就一條,誰也不比誰的多,從哪摔疼的,我就把哪的路給剷平。
倫哥使勁嚼了兩口口香糖點點頭說,沒問題。
我說,我被綁了的事兒,蘇菲知道不?
倫哥回到我,還不知道呢,我說你老闆喊你去辦事,讓花椒和胖子把她送回去了。
我回頭看了眼鼻青臉腫的王興說,興哥你腿沒事吧?我記得你的腿不是打著石膏的麼?
王興剛要開口,魚陽搶在他前面說,王興這個虎逼真是夠認死理的,知道你被劉胖子綁了,自己把腳上的石膏給砸爛,從醫院裡跑出來的,我們怎麼勸怎麼不聽。
我心裡微微一暖,有些埋怨的瞪了王興一眼說,你丫待會給我乖乖的滾回醫院去,不想要自己那條腿了還是怎麼滴?
王興黝黑的老臉居然一紅,憨笑著抓了抓後腦勺說,要是一條腿能換你安穩,我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