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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樓下,孤零零的就停著一輛黑色的奧迪r8,我徑直走了過去拽開車衝著坐在右邊駕駛座上的任寧點頭哈腰的打招呼:“任哥。”
“上車吧。”任寧腦袋上戴頂鴨舌帽,脖頸上還繫條大圍脖,將自己捂得嚴嚴實實,要不是認識車子,我都差點沒認出來他,坐進車裡以後,任寧直接將車開到了距離不遠處的一個小廣場上,這才熄火,點燃一支菸盯盯的看著我。
我沒話找話的咧嘴笑道:“車子開的還順手吧?”
這車是我透過小佛爺的關係轉了好幾道才從國外弄回來的,當初光是上牌走手續就費了老鼻子勁兒,我記得送到任寧手裡的時候,他高興的跟我連碰了三杯酒。
這就是最赤裸的社會寫照,誰也不會想到白天蹬個腳踏車,對誰都平易近人的任書記,晚上會紅燈酒綠,開豪車睡小妞,生活過的位元麼演藝圈還糜爛。
任寧將腦袋上的鴨舌帽拽下來,吐了口煙霧道:“挺好的,如果你能讓我省點心,我想我開起來可能會更歡暢。”
我皺了皺眉頭說:“抱歉,您的話我沒聽的不是太明白。”
任寧從駕駛座處下來,單手插著口袋低聲道:“成虎啊,馬上快過年了,大家都祥和一點不好麼?至於非要搞的你死我亡,血流成河才能彰顯你的霸氣麼?年前是個嚴打期,忍一時風平浪靜,不要破壞大背景的和諧,否則你我都難做人,當街持槍,你告訴我,這事兒我應該怎麼幫你往下壓?”
我嘴裡哈著白氣,走到他身後問:“哥,您的意思是別人扇我左臉一個嘴巴子,我必須得把右臉再抻過去,不然就是破壞社會安定和諧的罪魁禍首唄?”
此刻已經是凌晨三點多鐘,廣場靜的像個大冰櫃,除了街邊的若隱若現的路燈以外別無他物,任寧跟我說話也沒有任何偽裝,很直接的出聲:“我不知道事情的具體經過,但現在你在醫院門口開槍的照片已經擺在了市局警局的幾位領導桌上,你告訴我,接下來應該怎麼做?處理你,顯得我不近人情,不處理你,如果那些照片登報上網,責任誰來擔?”
我的嗓門瞬間提高:“哥,您應該清楚我特麼是受害者!”
任寧瞪著眼珠子注視我反問:“你是受害者又怎樣?除了忍著就是找個沒人的地方扇自己倆嘴巴子,要麼就找個廟堂燒燒香,拜拜佛,保佑自己來年運氣不要再那麼背,你有家有口,有名有業,但凡有丁點負面報道,打的就是我的臉,高天算個什麼東西?下三濫的癟三,你非要降低身份跟他綁一起?現在,讓你的人全部收手,年前不許搞出任何動作,這是命令!”
說著話,任寧蹲下身子,從地上撿起來一個小石子,在水泥地面上劃下一個“人”字,像是老學究似的跟我灌心靈雞湯:“一撇一捺一個人,做人得懂曉進退,明悟得失,給我製造困難,就是為難你自己,明白沒?”
我稜著眼睛低吼:“你知道醫院躺著那孩子跟我什麼關係不?我把他從京城帶出來,答應過他爸會好好照顧,他給我當司機時候瞎了一隻眼,現在又徹底被毀了容,今晚上如果沒有他,倒地的那個可能是我,你想訓我,估計得等我脫離危險期,我特麼想替我弟弟討要個公道,還得在乎和諧不和諧?昂!你告訴我,我跟你的關係到底值多少錢?”
任寧斜楞眼睛瞟了我一眼,慍怒的問:“你跟誰大呼小叫呢?”
我點燃一支菸,低垂腦袋走到任寧的面前,很突兀的一把揪住他的脖領提了起來,獰笑道:“任寧,你打著什麼算盤我心裡很明白,如果不是今晚上發生這樣的插曲,我想我可能會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靜靜的等待屬於我的結果,但現在我戳著你腦門告訴你,不可能!”
“你放開手,想幹什麼啊”任寧手忙腳亂的掙扎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