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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完電話,我怕街邊太顯眼,盤算半晌後乾脆躲到街邊的一條小衚衕裡,嗅著衚衕裡刺鼻的尿臊氣,我的心情沒由來的一陣煩躁。
等待是件極其磨人的事情,特別是等待一個許久未見又朝思暮想的人那種煎熬更是讓人抓狂,我倚在潮溼的牆邊一根接著一根的嘬著香菸,腦海中過電是迴盪我爸的模樣,不知道他這段時間是胖了還是瘦了,模樣有沒有發生變化。
我正瞎琢磨的時候,兜裡的手機突兀的響了,看了眼是魚陽的號碼,我趕忙接了起來:“你們過來沒有?”
魚陽有些憤怒的嘟囔:“你在哪呢?我們都擱胖胖魚火鍋這條街上溜達好幾圈了,也沒見到你人吶,我們開著兩臺白色的比亞迪f3,沒掛車牌,看著就揮手。”
我湊到衚衕口朝著街邊抻直脖頸看,打量半天總算找到魚陽說的比亞迪,趕忙揮舞兩下胳膊道:“看見了!往左邊扭頭”
緊跟著兩輛“比亞迪”在街邊停下,魚陽頭戴漁夫帽,穿件風衣從車裡蹦下來,朝著我撇嘴嘟囔:“你還能找到比這塊更埋汰的地方不?怕個雞毛,你臉上又沒貼通緝犯的牌子,大大方方找家飯館多好,對了,那誰也來了”
我推搡他一下後,焦急的催促:“別墨跡,我爸呢。”
“叔,下車唄,您老還不好意思吶。”魚陽扭過頭衝著車裡面喊了一嗓子。
沉寂幾秒鐘後,車門開啟,我爸穿件深藍色的西裝顫顫巍巍的從裡面走下來,怔怔的看著我,我同樣一眼不眨的望著他,四目相對,一瞬間我有點控制不住自己,趕忙走過來攥住他的手低問:“你咋一聲不響就跑來了呢。”
緊跟著車門再次開啟,一個五十多歲的婦女也從車裡走了出來,看到她,我的眼神更是一下子直了,怎麼也沒想到蘇菲她媽竟然也跟著一塊來了,儘管這些年一直沒怎麼見過面,但我還是一眼認出來她,猶豫片刻後,走過去低聲招呼:“媽,您您怎麼也來了。”
蘇菲她媽有些哽咽的說:“我想念夏了,你爸說可以找到你們,我就跟著一塊過來了。”
我埋怨的瞪了一眼魚陽,責怪他不提前跟我打聲招呼,弄的我一點準備沒有,在這麼狼狽的情況下跟老岳母見面。
我爸聲音有些沙啞,伸手輕輕撫摸我的臉頰出聲:“胃疼,想著讓阿遠領我到大城市看看,兒子,你還好吧?怎麼看你好像瘦了好多,菲菲和孩子呢?”
一句話剎時讓我的眼圈泛紅,我吸了吸鼻子,使勁捶打自己胸口兩下,憨笑著說:“哪瘦了,還一百好幾十斤呢,你還沒吃飯吧,咱們先去吃點東西,魚總你趕緊聯絡個飯店,菲菲和念夏在國外。”
“媽,您要是想動的話,我待會讓魚陽給您訂票,過去陪菲菲和念夏玩幾天。”我趕忙又朝著蘇菲她媽說了一聲,老太太眼神眨動沒有吭聲。
“兒子。”我爸輕輕擺動手臂,渾濁的眼珠子眨動兩下出聲:“跟爸說實話,你是不是犯大錯了?”
我微微一愣,擠出一抹笑容擺手:“哪能啊,我就是這段時間忙,實在顧不上,不行回頭你給菲菲打電話,我們現在幹正經買賣,跟人合夥投資房地產,走吧,咱先吃飯,飯桌上聊。”
好說歹說才把老頭和蘇菲她媽推上車,完事我們從附近找了家沒什麼生意的小館子,要了個包間後,我、魚陽、誘哥、程志遠、我爸、蘇菲她媽圍坐一桌,飯桌上大家說說笑笑,誰都沒有提亂七八糟的事情。
飯吃到一半的時候,我爸端起酒杯衝著程志遠道:“阿遠,給我也倒一杯吧。”
“叔,醫生可說了,你這身體不能再抽菸喝酒。”魚陽試圖阻攔。
“如果聽醫生的話,我前年就該躺墳圈子裡了,多久才能跟我兒子吃回飯,少喝點不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