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如洪鐘一般吶喊。
“你們誰看見我開槍了嗎?來,站出來一個給警察同志作證!”罪沉吸一口氣,指著馬路對面看熱鬧的那幫人大喊一聲。
對面圍了不下二三百號閒人,愣是每人敢往前躥一步。
郝澤偉搓了搓臉頰,表情複雜的看了眼罪,聲音很輕的說:“罪,咱是朋友,我特別不想在這種時候跟你面對面,但是闖出來這麼大的亂子,而且樓上還發生了命案,就算我信你,法律也不會相信,我肯定得帶走兩個人回去交差。”
話說到這個份上,我其實已經看的很明白了,郝澤偉並不是針對整個王者,他或者說他背後的人想擺弄的應該只是我。
罪沒吭聲,腦袋轉向了別處,欒建點點頭應承:“兄弟互相捧,籃子互相整,你既然吭聲了,我們肯定不能讓你白跑一趟,咱家的兄弟,剛剛到底是誰開槍的?主動站出來,別讓郝組長難做人。”
“我開的槍!”站在罪後面的六個青年小夥毫不猶豫的齊齊向前邁了一大步,異口同聲的回答。
“別特麼扯淡,到底是誰開的槍。”欒建擰著眉頭再次問道。
“我!”六個小夥仍舊異口同聲的回答。
欒建舔了舔嘴皮問:“誰砸的酒店玻璃?誰打傷的保安?”
“我!”整齊的喊聲如出一轍,六個小夥的臉上掛著從容的笑意,不止把郝澤偉和一眾警察給鎮住了,就連街對面看熱鬧的人也變得鴉雀無聲。
我渾身顫抖的看著六個小夥,自言自語的呢喃,染血的是王者大旗,不變的是兄弟情義。
罪搓了搓臉頰,紅著眼睛看向郝澤偉道:“郝組,您瞅順眼的挑,槍確實是我們開的,但房間裡死的人和我們無關,希望您秉公執法。”
說完話,罪扭頭看向自己的六個兄弟,深深的鞠了一躬,聲音沙啞的呢喃:“哥幾個,我能給你們的不多,但我保證,只要我在,你們甭管去哪都指定活的比大部分人瀟灑!”
“王者天下!”六個青年一起仰頭咆哮。
低頭鞠躬的一瞬間,我看到罪臉上的淚水止不住的滑落,好半晌他都沒有直起身子,我知道孩子這次是真被傷到了。
社會上,有兩種人很有意思,一種是到死了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大能耐的,所以,他混著混著就折了。
而另外一種是,能耐可能沒有多大,腦子也就一般般,但他們善於總結,善於不停的給自己重新定位,所以,他在這個社會里走一遭,可能會受傷,遭受一些挫折,但結果是往往很美好的。
有的時候捨棄、往後退一步,可能並不意味著真正失敗,或許可以成為獲得成功另外一種方式,而罪恰好屬於第二種人。
目視著郝澤偉將兩個青年帶上警車,我吐了口濁氣準備離去,轉過身子,往停車方向走的時候,我突然看到街對面,一個穿條藍色七分褲,梳著偏分頭的青年正一手攥著根冰糖葫蘆笑盈盈的盯著我看,一瞬間我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回頭朝罪吼了一嗓子:“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