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我點了點腦袋。
老鄭凝望著街道兩邊的摩天大樓,像是自言自語一般的嘀咕:“第二件事,如果可以的話,讓我的屍骨埋葬在青市,不管哪裡都可以,我在這座城市打拼了將近二十年,對這裡的一土一樹,我的感情可能比任何人都豐富,96年赫赫有名的海天大酒店是我拉的港資老闆建設的,00年浮山腳下的體育中心是我招標的,呵呵一晃時間過的真快啊。”
我舔了舔嘴上的幹皮道:“我儘量,因為以我的身份根本不可能知道您的下一站是哪裡。”
老鄭坐直身子,目光深邃的說:“第三件事,臨走的時候,我會給你一個檔案袋,裡面有我對未來幾年內的規劃,希望託你的手轉交到任寧的手裡,任寧那個人我清楚,沒什麼真材實料,我的資料可以幫助他有效的提高政績,也可以彌補我對這座城市帶來的傷害。”
魚陽不屑的歪嘴道:“您老想多了,這座城市根本不會有任何人感覺到受傷害,您還當現在是八零年代呢,父母官頂塌天,現在的人們不在乎坐在辦公室裡的人是誰,他們只關注誰能讓自己的工資翻倍。”
“或許吧。”老鄭沒有還嘴,只是面容憂傷的半閉上眼睛。
良久之後,老鄭睜開眼睛看向我道:“小趙啊,我不會讓你白幫忙,我現在孤家寡人一個,沒有任何事情可以左右到我的情緒,之所以這次選擇畏罪潛逃,是希望替我的老首長扛下這場災禍,讓上面的人鬆口,一切事情到我這裡就算徹底終結了,可是現在看來,我的老領導恐怕已經難逃囹圄了,至於他的上級是誰,我不認識,也不關心,你幫我,我會按照任寧想讓我交代的交代,當然這裡面我肯定會突顯出你的功勞。”
魚陽樂呵呵的笑道:“您老不愧是混了半輩子政圈的人,整晚上就這句話說的最到位。”
“混了半輩子,我都沒看明白那個圈子到底是黑還是白,悲哀吶。”老鄭嘆了口氣,扭頭看向我道:“我給你們一個提醒,官商切勿走的太近,始終都保持一段距離,對你,對他都好。”
所謂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我相信此時此刻的老鄭說出來的每一個字都是有深意的,可有些東西並不是人力可以左右,對於他的忠告,我也只能回以一個苦笑。
回到工區,我專門讓魚陽他們收拾出來一間屋子給老鄭住,我倆約定好,三天以後我送他去見任寧,這三天時間裡,只要他不離開工區,一切不受限制。
但是打住進工棚以後,他除了上廁所以外,接連三天都沒有出過門,除了吃飯看報就是聽聽廣播,有時候陽光好,他頂多站在門口曬曬太陽,感覺就跟個普通的鄉下小老頭一樣。
第三天中午,我特意讓蘇菲燉了一大鍋豬蹄,拎了兩瓶“二鍋頭”直接推開了老鄭的房門,老鄭正盤腿坐在床上戴著老花鏡看報,見到我進門,很坦然的方向報紙笑問:“時間到了?”
我將一大盆紅燒豬蹄和白酒放到桌上,點點腦袋笑道:“嗯,陪您喝兩口,我媳婦剛紅燒出來的蹄花,味兒特別正,您老剛才看什麼呢?那麼津津有味。”
“呵呵,看到幾個孩子家長把學校老師打了的新聞,差點沒忍住給教育局的負責人打電話,問問他們是幹什麼吃的。”老鄭摘下來鼻樑上的老花鏡,笑著擺擺手道:“這個社會真的變質了。”
“所謂的社會就是關係,人情加好禮。”我不以為然的咧嘴笑道。
老鄭沉默半晌後,抓起酒瓶給自己倒上半杯酒,咧嘴笑道:“記得最後一次這麼大塊吃肉,大口喝酒,還是我在生產隊的時候,那會兒我負責給隊裡記賬,想想還真挺回味的。”
我輕聲問他:“如果再給你一次機會,你還會走進這個圈子麼?”
他喝了一口酒,臉龐泛紅的沉思十幾秒後,點點腦袋道:“會!我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