貨的。”
王興點點頭,沉悶的說:“是啊,想想這些事情好像就跟昨天剛發生的一樣,如果不是劉晴的孩子拽著我衣服奶聲奶氣的喊叔叔,我都差點忘了咱們馬上二十七歲了,快要步入而立之家呢。”
“既然她現在一個人,你也是一個人,為啥不搭夥過日子?”我衝著他低聲問道:“這社會頭婚、二婚沒啥區別,只要感情到位,一切都不是問題,咱們現在不算太差錢,生活也趨於穩定,不行就穩定下來吧。”
王興不會好端端的提起劉晴,我相信他對劉晴絕對是還有感情的,同樣歷經感情磨難的劉晴現在肯定也希望自己能夠有個踏實的肩膀依靠。
王興沉默了好半天后,聲音很輕的回答:“再說吧。”
我同時點燃三支菸,分別塞到王興和胖子的嘴裡,試探性的朝著王興說:“興哥,咱們年齡大了,刀口舔血的生活終將慢慢遠去,沒事幹以後,咱是不是就得享受生活?到時候我和胖子帶著媳婦孩子的全世界亂跑,讓你孤家寡人的從邊上替我們拎包,我心裡也落忍,趁著還年輕,趁著還能愛,把逝去的感情再找回來,這是正經事。”
“實話。”胖子端起酒瓶和王興又碰了一個。
王興灌了一大口酒後,笑著說:“你倆的意思,我明白。”
我有點著急的嘟囔:“你別總雞八當耳旁風,兄弟跟你說的全是肺腑話。”
“我認真聽了,但對我來說有點像夢想。”王興吸了口煙,半個身子躺在浴池裡,眯著眼睛說:“我得了腦腫瘤,前段時間剛查出來的,頭髮和身上的汗毛全是做放射和化療的時候掉光的,看到我的樣子,梧桐什麼都沒說,掉頭就走了,那幾天我真的想死的心情都有,絕望,深深的絕望,我不知道自己到底能活多久,現在再去招惹劉晴,不是明擺著讓人家心裡難受嗎,你倆不用安慰我,我什麼都懂。”
“腦腫瘤?”我的呼吸瞬間變得急促。
胖子也“呼啦”一下站了起來,一把攥住王興的手腕低吼:“草泥馬,你為啥不早點告訴我們?腫瘤多個雞八,良性還是惡性的?良性的可以治好。”
王興搖搖頭回答:“我不知道,我去醫院做了好多次化療,每次拿到檢驗報告的時候都沒勇氣開啟看,直接把結果塞到垃圾桶裡,本來我想就這麼躲在暗處偷偷的看著你們,直到我閉眼為止,但最近我感覺自己情況變得嚴重了,視力在減弱、腦子也經常會處於迷迷糊糊的狀態,我害怕自己再不跟你們喝一場,就再沒機會喝了。”
“喝個雞八,現在咱們就去醫院!”我和胖子一齊站起來,拽著王興的胳膊就往池子外面拉,王興掙動兩下,低聲說:“喝完這一場,明天咱們再去好嗎?”
面對王興熾熱的眼神,我嘆了口氣,鬆開他的手臂。
王興抓起酒瓶狂飲了一大口,抽著鼻子,聲音有些顫抖的出聲:“我害怕,真的害怕,我害怕有一天突然再也睜不開眼睛,害怕自己會被你們忘記,害怕我爸媽得知我的死訊,我以為自己足夠堅強,肯定不怕死,可是當這天真的降臨的時候,我慫了,三、胖子,你們知道不?我每天都生活在糾結中,我想拿自己最後的生命替王者蕩平幾個障礙,讓你們可以一直記得我,又怕給你們惹上麻煩”
一開始的時候,王興聲音只是有些輕微顫抖,說到最後幾個字的時候,這個如鐵似鋼一般的男人如同孩子一般的嚶嚶啼哭起來,我能理解他的心情,他並不是害怕,而是不捨,舍不掉我們這幫兄弟和家裡人。
“蒼蠅在來青市的路上,最晚明天早上他能到位,到時候你全力配合他,別害怕,我在,胖子也在!我們所有人都在!”我摟住王興的脖頸,抓起酒瓶道:“刀山火海,我們陪你一起闖”